颜无欢微怔,又开始轻咳,半晌,说:“你在那方面自然是例无虚发的,本王是想说,接许若昔入府这事儿……”
温良揉揉粘滞的眼皮,因为没睡醒,大脑反应略迟钝些,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王半夜三更扯属下起来,就是想跟属下说这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颜无欢心不在焉的“啊”了一声。
“天哪!”温良仰天长叹,“以前读书,看到烽火戏诸候,我一直以为是杜撰的,如今看来,男人一旦中了女人的毒,确实会发疯发狂,无可救药啊!”
“说什么呢?”颜无欢瘪眉,“本王岂是那等昏庸之人?再者,本王戏的也不是诸候,只是你一个人!”
“兄弟啊,这是半夜啊!”温良欲哭无泪,“大半夜的,你拿你那一点点小忧小愁来扰人清梦,真的好吗?”
“本王睡不着!”颜无欢回。
“可我睡得着啊!”温良忍住打爆他头的冲动,回:“王,您睡不着,可以看书写字画画唱歌,要不找许姑娘陪你看看星星聊聊人生也是可以的,没必要非得抓我吧?我真的好困啊!”
“本王也很困!”颜无欢揉揉眼,“可本王就是睡不着!”
“那不是我的错!”温良吸吸鼻子。
“是你告诉本王,要先把那丫头冷藏起来的!”颜无欢拿眼瞄他,仿佛他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也是你告诉本王,把她从罗王殿驱逐出去的!你的法子不好,害本王睡不着觉,你说,你不该承担责任吗?”
温良无语。
他轻叹:“唉,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是因为没有温香软玉在怀,不习惯了!”
颜无欢:“……”
“无妨,这事儿,属下可以帮忙解决!”温良转身走向床塌。
“你有办法?”某王黯淡的眸子陡然变得贼亮。
“有!”温良脱掉鞋子爬上床,说:“王快上来吧!”
“什么意思?”颜无欢问。
“我可以牺牲自己的色相,给你抱!”温良苦苦脸,“但兄弟我求你了,我真的好困,求你让我睡一觉!”
“不许!”颜无欢伸手扯他,“不许在本王的床上睡觉!”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温良闭紧双眼,大脑一片混沌,“小的时候,我们还光着屁股滚在一堆呢!难不成你要我那样?”
他存心恶心他,谁让他欺负他啊,他快要困死了啊!
“滚!”颜无欢伸手将他扯下来,温良死赖不肯走,最后终于成功把颜无欢惹炸毛,差鱼肠把他拖到隔壁暖阁睡觉。
“小气,就睡一下而已,我昨晚洗得好白的!”温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懂什么?”颜无欢挑眉。
温良自然是不懂的。
他不知道,他躺的地方,是唐笑霜以前睡觉的位置,那里面,有她的气息,淡淡的,像是雏菊的香气,甜里微带些清苦。
人不在,还残存点香气,聊胜于无。
只是,此刻,那股香气已被温良身上的淡淡酒气冲散了。
“这小子……”颜无欢无奈的咕哝着,躺到床上,瞪大双眼看飞舞的窗纱。
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也彻夜难眠。
是安平候唐森。
他怎么也没想到,徐则成会那么大胆子,以押他入宫为名将他拘捕,在路上却一个劲拖延时间,直拖到天黑才回到京都府衙,以天黑宫门已下钥为由,将他投入了府衙大牢。
牢房这种地方,唐森以前经常送人进去,却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到此一游。
腥臭肮脏的牢房里,他经受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刑罚。
因为颜帝并未下令,徐则成并不敢太过份,那些血腥的酷刑,他压根没敢用,只给唐森用了针刑。
针刑是国师红风铁的发明,他是大夫出身,以一把银针行天下,佐以灵活的头脑,赢得泼天的富贵,大夫要折磨起人来,那可是十分独到。
就比如这针刑,不伤受刑之人的皮肉,比起其他刑罚,又干净又斯文,可只有受过这针刑的人才知道,这道刑罚,最是阴毒,远胜其他血腥刑罚。
就用这一招,多少硬汉都被撬开了口,包括颜无欢的属下,也有不少屈服于小小的银针之下,可知这针刑有多恐怖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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