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雨下得绵密,令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因为穆钰从马背上摔下来,伤了腿。
只是怪异的是,即便是医术卓然的张太医,也无能为力。膝盖骨处明明只有淤青,却连走路都不行,穆钰在床上躺了整整五日。
这事更是惊动了明德帝,他遣了宫里所有的御医,同张太医一道,替穆家二公子看腿疾。可所有人都摇头叹气,无能为力。
更有人说,只是皮肉伤,并没有发现伤及骨头。可是穆钰的腿,竟是连动弹都不能。
穆宗泽的脸阴沉得可怕,怒骂这些人是一群无能的庸医。
因不知病因,不能胡乱开药,穆钰这腿疾也就耽搁了下来。
穆老夫人也是担忧的不行,应国公府四处寻医,想着既然宫里的太医不行,民间总有能医治的郎中。可是花重金聘来的郎中,也只有茫然的份。
就在穆家上下都几欲绝望的时候,忽地来了一老郎中,那郎中笑着说,穆二公子身子没病,心里有病,心病需要心药治,他是无能为力。
萧玉宁脸上的阴郁反复,一会儿因穆钰身子没病松了口气,一会儿又哀叹起来,那老郎中所说的心病到底是何?
穆芷苓站在萧玉宁身后,看着爹娘担忧的模样,咬唇不语。
哥哥的病,她一点也不担心。
上一次和宋璎昭去后山,宋璎昭和郑黎骑马已经走出去了很远,可穆钰坐在马背上还停在原地。
穆芷苓仰面道:“哥哥为何不去追赶他们?”
穆钰纵身跳下马背,道:“妹妹你上次说得对,我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我喜欢诗词歌赋,而不是纵马驰骋。”忽地他又低下头去,目光晦暗,有些无可奈何道:“可是大晋男子重武轻文,我不想让父亲失望,我也不想让我的好兄弟失望。”
穆芷苓扯了扯穆钰的衣角,小脸上扯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道:“哥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况且十年以后的大晋,不再重武轻文,而那些战功赫赫的将臣,又有多少惨遭迫害,这些哥哥都不会知道。
穆钰低头凑到穆芷苓耳边,听着穆芷苓说了些什么,怔愣半晌,突然就倒在地上,神情异常痛苦。
穆芷苓朝着远处的宋璎昭和郑黎大呼道:“昭哥哥,黎哥哥,哥哥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郑黎率先听到穆芷苓的呼喊,骑马迅速赶来,背起穆钰便朝着穆家匆匆赶去。
回到穆宅,看到爹娘担忧的神情,穆芷苓心底腾起一股愧疚,却又一闪而过。
她知道爹娘一定会紧张难受,可她必须这样做。
爹爹希望哥哥将来能像他一样,征战沙场,所向披靡。所以哥哥若是遂了爹爹的意,只怕会在爹爹心中落得个故意忤逆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