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肥头大耳的黄种人在甲板上指挥着水手们。
“轻点轻点!这里边是瓷器!”
“那边快点,送到底舱!”
马泽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的红光迅速下移。“莫名的躁动。”
“少安毋躁。”布劳恩说,“马泽,想想吧!这一票干完,将璀璨之心给扔到黑市里,我们就会过得花不完的钱!你不是很想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花园吗?不仅仅如此,甚至给你的车库里添几辆拉轰的跑车也没问题!”
“所以,今天我才会抽这么多烟。”马泽将还剩一半的烟头弹飞,拿出一瓶破旧的瘪平方形铁酒壶,拧开瓶盖灌下一大口劲酒。“舒服多了。”
“快!我看到那个箱子了!”望远镜的视线里,一位胖水手用两只肥硕的手搬着一个明显小了很多,但是非常精美的铁皮箱,刚从船上走下来。
“执行!留两位狙击手,听说这个中国佬有保镖。”马泽下令,两个漆黑的人影从地上捡起两把一个成年人身高那么长的狙击枪,消失在黑暗里潜伏。
“喂?”马泽拿出一块银色的对讲机。
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后,通讯成功。
金属声和海浪声在声孔里传出。
“收到。”
“迅速接近目标,我们开始行动了!”
“好嘞!”黑色的海面,一艘飞艇切出一条如唐刀斩过的水花,正向奥古斯托号飞驰。
马泽打了个响指,两枚灰色的玩意儿从身后飞了出去。
舞池里还在跳着华尔兹的人们,并没有察觉到有危险接近。
叮当叮当。
灰色的长方体砸在金属船身上发出碰撞声,弹跳了几下,就像是愤怒的小鸟。
“这是什么?”一个男人发现了这个,“嗨!快看啊!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识货的人立马认出来了催泪弹!
可惜,已经冒出滚滚浓烟。
咳嗽声、杂乱的脚步、女人的尖叫,混成一团,形成混乱的局面。
一群身着武装的人冲了出来,将吃惊的水手们放倒,马泽一手举起拿起散弹枪,对准天空连开三枪,高分贝的声音在奥古斯托号上迸发,弹壳从枪身弹落,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见鬼!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大副一脸吃惊,带着二副从船长室奔跑出去,然后被守在门口的人给放倒架住。
本吊正在做梦,关于自己化身为法外狂徒格雷福斯,拿着超大号散弹枪“命运……”,正对准一群戴着红领巾,胳膊上戴着臂章,脚踩套鞋,平头的小学生们射击,然后,本吊看见一个小学生大喊“发瑞纳轰……”扔了一枚手榴弹,精准地碰到了我的风帽里,然后本吊挣扎地想拿出来的时候,手榴弹爆炸了。
然后我醒了……并且听见了外边非常吵,伴随着好像是枪声的声响。
“什么嘛?搞什么飞机?”本吊不满地嘀咕,船上拖鞋,就着睡衣睡裤出门,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刚开门,本吊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这家伙是猎人之一,这一层还有五名猎人,在巡逻有没有落单的游客。
刚好路过我这里时,就听见了鼾声。刚准备一脚踢开的时候,我就出来了……
“大叔,你谁啊?”我用英语问道,这家伙看起来绝对有40岁,叫一声大叔绝对不吃亏。
大叔很猥琐地笑了笑,然后将手伸向我……
在我惊奇的目光之中,这位身后背着一把步枪的大叔就像突然切断了脊髓电波一样,仍然保持着之前的神态,缓缓倒地。
泰隆站着大叔的身后,手上还有一把滴血的小刀。
一滩鲜血从大叔的喉咙喷涌而出,像是关不住闸门的水龙头。
“杀……杀人啦!”我尖叫着指着泰隆,真正意义上面对杀人,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如此的近距离。
我非常不争气地扶着门呕吐,泰隆排着我的背:“谁都会这样,难免的。我不杀他,他便会杀你。”
“杀人啦!”我觉得我已经有点神经质了。
“真拿你没办法。”泰隆皱眉,直接扶正我的脑袋,“看着我的眼睛。”
泰隆黑色的瞳孔似乎蕴含着杀戮之息,摄魂一般地让我觉得心情暴躁不安。
不过,我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并且脑袋里蹦出了一些原本没有的记忆。
一幅幅近距离的血腥特写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被一刀砍掉头颅的士兵,脑袋冲着惯性在地上打滚,血就像喷泉从脖子的动脉喷涌而出。
被一把巨斧腰斩的可怜平民,上身无力地爬动着,肠子在地上沾满了惺黑的泥土。
正在晨跑的中年人,被一颗大口径的狙击枪的子弹命中脑袋,就像从高处掉在地上炸开的西瓜,脑浆与血液,破碎的头盖骨散布方圆十米内,无头的尸体还在地上抽搐。
每一张都是近距离的特写,血腥恐怖。
从最初的恐怖,到后来的麻木,我的心态似乎经过了一个大的洗礼。
泰隆松开手,我像一具模型一样掉在地上。然后自己爬起来。
“你看吧,相比那些,这个口味够轻了。”泰隆无所谓地摊摊手,“还觉得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