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现了金蛇原身,在木楼中跟蛛蝎虫打的死去活来,差一点就被它抓住了七寸要害,给活活捏死了。
但是,我在被蝎尾蛰了一下,中毒后,竟然就打开了景门中的一眼,按照林涵的说法,也是三昧真火中的目动之火。
林涵见蛛蝎虫被烧的自顾不暇,便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把背包背好。现在她的身上全是伤痕,比我还要虚弱,我们只好相互搀扶着,趁着大火还没有把门封上,赶快逃出了木楼。
到了院外的街道上,木楼已经整个燃烧成了一座巨大的火堆。在火光中好像有一个东西在挣扎着,应该就是蛛蝎虫吧。看来这场大火足以将它跟它的那些卵跟幼虫付之一炬,不会再有新的蛛蝎虫孵化出来了,光是这一只就够受了,要是它的那些小崽子都出来,真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种无法收拾的局面。
林涵的脸上跟手臂上都有多处伤痕,但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只有脖子上,因为被蛛蝎虫狠狠的掐了半天七寸,现在是又红又紫。
“薛棣,没想到你还可以呀,竟然真的被你使出了三味真火中的目动之火。”
我还以为是林涵想要夸我呢,但事实上,是我想得太好了,她眼神一变,板着脸说道:
“你干嘛这么晚出手,你看我脖子被掐的,好悬送了命不说,这幅样子还怎么见人呀?油画系今年新请来了一位留美归国的大画家当客座教授,下个礼拜他就要正式开课了,不但全系的学生都要去听大课,还有学校的很多老教授跟领导都会来,我这个样子不吓死人了?”
她的脖子红紫着都是勒痕,现在还有点肿起来,看着的确有点吓人,我只能连声跟她道歉。
“不过好在今天没有白来一趟。”
说着,她从包了取出来一坨东西,我发现竟然是蛛蝎虫的虫卵,上面还缠着不少蛛丝,肯定是我们刚才从三楼往下逃跑的时候,她顺手带出来的。
“你拿这个干什么?”现在我看到这玩意就感到头皮发麻。
“今天我来不就是为这个吗?我娘跟妹妹还需要它来恢复身子呢。”林涵把虫卵又放回了背包里。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嘱咐她一定把这玩意给看好了,孵化出来后马上就给她们母女俩吃了,可千万别再偷跑出来两只。
这时候,我突然又想起来了秦梅,这次来本来打算对付完胡老太太后,就准备好好送她上路的,刚才她的活尸让蛛蝎虫给毁了,现在她应该又回到了魂灵的状态吧。
我从怀里掏出来一些纸钱,其实这都是为她准备的,就在这座院子的门口,我把纸钱点燃,烧起来,希望她在天有灵,能接着这点微末的功德好上路。
纸钱在燃烧着,突然一阵无名的阴风刮来,挂的火苗扑扑作响,本来小小的火堆突然窜起来有三尺多高,我知道这就有阴魂到了身边的关系,一定就是秦梅了。
其实这时候我真的想打开重瞳子鬼眼,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再跟她说两句话,算是倒个别,好让她没有什么挂念,当初在垂杨柳下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想通了,想要去投胎转世了,但却又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
本来自己还带了两张现鬼符的,但是,刚才一阵大乱,现在也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
火苗窜起来老高,久久不见消退,这肯定是她还有话跟我说呀,怎么办呢?
突然,我想起来一个最简单的法子,可以跟鬼做最简单的沟通。也是二舅教给我一种应急之法。
我取过来一张完好的黄纸,一狠心用力咬破了中指,又使劲挤了挤,在黄纸上滴出四五滴来。
血在黄纸上晃动了两下后,开始满满的扩散开来,渗透到了纸中,然后形成了几个字,这应该就是秦梅要跟我说的话了。
虽然血不多,在纸上留下字的痕迹也不太清晰完整,但是透过火光的映衬,我还是发现竟然是这样五个字:
小心你二舅。
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秦梅临走前竟然会跟我说这个。我相信她不会胡说,也没有理由去胡说,她肯定是有根据的。
她被表哥薛诩“卖”到了这里,这几天又都是跟胡老太太在一起,胡老太太就是在太乙殿中颇为显赫的人物,这一切冥冥中好像有着某种联系,她多半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第一次来这里,她是当着二舅,当着墨玉姑娘,不好明说,这次是事态发展的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说。
我是否应该把这张黄纸拿给二舅看,当面质问他一下?
不,我觉得我不能这么做。
把这张纸丢到了火堆里,看了看林涵,好像在等她对此事的看法。
纸上的字她都看到了,之前她就怀疑过二舅,现在不是正好证明了她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吗?她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她只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背着包独自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烧纸的篝火渐渐灭了,秦梅看来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已经走了,只有木楼还在燃烧着,这时候耳畔传来消防车警笛的声音,好像在提醒我也该走了。
这里离二舅的易元阁跟学校都不远,打车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到,但是,我还在犹豫着该回哪一边。
就好像心里无数种念头在吵着架,来回碰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