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重瞳子坤卦冢眼咒,一时逞能背着二舅,想跟洪烟雨去解人鬼养阴棺,虽然找到了孩子的尸身,把其入土为安,但却差点把命送上,结果被二舅好好训斥了一顿。
好在二舅懂得喂鬼奶,送鬼婴的法子,他准备在当晚就施法送走鬼婴,因为鬼婴在我身子里待久了,可不是简单的几碗安魂汤能治得住的。
晚上我跟二舅来到埋孩子的地方,也就是草坪中央的垂杨柳下。二舅在树下点上了引鬼香,送鬼烛,就等到子时就开始给我喂鬼奶,送鬼婴。
洪烟雨把周佳也找来了,希望她能接着这个最后的机会,在送孩子上路前,再跟他说几句话。当然,还有另一项重要的工作少不了她。
周佳今天自己还带来了不少烧纸,二舅说这样也好,母亲给孩子烧点纸,能让鬼婴走的更安心些。
我看了一下手机,发现离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还有十几分钟呢,这时候,周佳便点起了纸钱。
一张张黄灿灿的纸钱进入火堆当中,立即就变黑变焦,化成了一片灰烬。火光应在周佳还那么年轻的脸庞上,虽然带来了片刻的红润,但却难掩她这些天的憔悴。眼睛盯着跳动的火苗,比鬼魂的眼神好像都要呆滞失神。
洪烟雨看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的不忍,递给她一张纸巾,也跟着她一道烧了几张纸钱。
周佳把纸巾拿在手里,这时候好像才触动了愁肠,呜咽的哭泣中,一会儿就在纸巾上流下几点泪痕。
二舅走到周佳跟前,看到她刚才把纸钱添的有点多了,用根树棍子在火里挑了挑,让纸钱好充分的燃烧,边挑着边对周佳说道:
“闺女,想哭就哭吧,有啥话就说点啥吧,这样念叨念叨,一是心里痛快点,二是孩子听到娘的话后,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我……我说的话,孩子他真能听到吗?”周佳问道。
“听的到的。”二舅接着说道:“这孩子头七还没过呢,现在他就在我外甥的身上,一般给人做头七,家里人想跟死去的亲人说话,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况且心诚则灵,就算孩子的魂灵都已经到了黄泉路上,娘有啥话跟他说,他也一定听的到的。”
听到二舅的这般“安慰”,周佳才好像放大些了胆子,说道:
“孩子,如果你要怪我,怪我把你刚送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来得及把它看清楚,就让你走了,甚至是像先生说的那样,非要跟我锁命,我也不会怪你,只会觉得是自己罪有应得。我知道我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如果时间可以倒转,能再从来,我肯定不会……因为当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你对我是多么重要……”
在瑟瑟秋风中,周佳如泣的诉说,比晚风还要萧瑟许多,听得我跟洪烟雨心里,都觉得好像被大西北的孤风掠过一样,不知道是失落还是痛心,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总之,觉得事情本不应该如此的,觉得完全可以变成一种更美好的事情,反正,各种复杂的心情真是用言语难以表达。
也许只有一句话是最贴切的,不要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美好。
二舅看到时辰已经到了,便从一个大包里,把准备好的怀孕的母羊给拿了出来,为了防止它乱动乱叫,二舅用胶带给它封上了嘴,身子绑的就跟个粽子一样。
二舅在动手之前,好像为了辟邪,在方圆的一圈还洒了一坛酒,又扬了不少纸钱,边散还边念叨着:“我为人福,神鬼驱散,莫要找我,莫要找我……”
这一通下来,弄得这里的气氛更加阴森诡异起来,二舅把这一仪式都进行完了后,拿出一把尖刀来,这就要动手宰羊挤鬼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确实充满了愧疚的关系,周佳看到二舅明晃晃的刀子就要刺入母羊的前胸,说道:“先生,真的是要把它杀了才行吗?”
“是呀,这是只怀着羊犊子的母羊,把它杀了后,等它还有口气的时候,挤下来的就是鬼奶,给我外甥一喝,这鬼婴就算送走了。”
“这是还怀着孕的母羊呀,那岂不是为了我又……”
现在的周佳经过了这次的“教训”,看来对生命好像都有了重新的理解,对一只毫不关己的畜生,都多了一份怜悯之情,也许当时她要是有这样的“觉悟”,也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孩子扔到湖里面去了。
二舅的刀子一下就刺入了母羊的体内,他看到周佳看着母羊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恐跟恐惧,于是用包把羊头给罩了起来。要不怕她看到母羊痛苦的样子,会更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