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人同时恭敬地回答,萧平途从褡裢里拿出早间在房内新画的三张昧火符,自己留一张,其余两张交給黃三峰。两人走在一起,黄三峰神情肃穆地交代一会烧僵的过程,主要的部分在他自己,萧平途的作用是及时行符施出神昧火,与他的精昧火、气昧火相映合在一起变成三昧真火。
赵太公拄杖静立,白眉白须耸动,望着两人的背影也不知出神地想着什么。秦老汉在一旁吧嗒、裹着烟嘴,“道心圆融?老家伙你从哪豁出的老脸好意思提道心?”
咚、拐杖轻磕,赵太公一反常态未曾反唇相讥,只淡淡道:“人死道消,临終的一句好言奉告,听之任之,于我无益无碍,又如何无颜提道心?”
咔吧、烟斗捏碎,秦老汉仿若未觉,转头认真地看向赵太公,神情肃穆中带着紧张,问道:“你算出了什么?人死?今日是你道消之时?”
咚咚咚、拐杖连磕,赵太公想让秦老汉平静下来,可惜效果匮乏,秦老汉苍劲有力的手抓上他的肩膀,劲透皮膜直入骨髓。即使这一抓痛入骨髓,可赵太公仍旧风轻云淡,拐杖狠狠一磕,仿佛神兵利器直插土中,发出沉闷的响音。
秦老汉浑身一震,退了一步,上半身晃了晃,又退了一步,晃了晃脑袋才停下脚步,可一双虎目圆瞪,隐隐泛紅,口中叹道:“老李老张走了,孙老太也走了,今天连你也要走了吗?徒留我一人,徒留我一人……”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悉天下而奉一身不取也!我辈行事,岂可作小儿姿态!老秦头,你这番惺惺作态,何必呢!”啵、拔出刺入土中的拐杖,赵太公眉眼不抬不动,浑身沉凝如一,竟有一股睥睨傲世的风范凭地自生。
“哎……”秦老汉擦拭眼角,看着这时的赵太公,仿佛望见昔日叱咤风云的那抹岁月,记忆随时间黯淡,随风沙吹蚀而面目全非,连人也老了,再不复当年。
“从你将你当成宝贝的两柜古书交給丫娃子,想将你那一脉传給丫娃子?这处三拱一荒地行僵遭擒,牛角山也被两个小子暂时封住,阿樟林里的鬼魅也非大事,究竟是什么让你作出如林中临終托付的决定?”
“我知你擅太一术算,你究竟算出了什么?什么能让你提早殒命?”秦老汉一个问题追着一个问题,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赵太公目中锋芒隐闪,“一击不中,即遁千里,才是你补天阁的刺客之道,求追猛打是没有作用的,对孙老太无用,对老夫更无用。”
“静看风云起,一掌动乾坤,一切,让它如算中的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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