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要五十串烤羊肉,带着大块油脂那种,烤熟一些才香!”欧阳东也笑着回答。
“烤回来怎么给你?”
“就顺着电话线塞过来吧,这样能省好大一笔钱哩。”
。“你的手机也有电话线吗?”邵文佳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起来。然后两人就一起沉默了。他俩同时发现,这两句说笑的话都带着亲昵的调侃意味在里面。这让他们感到有些难堪,而因为这份难堪导致的沉默更教他们窘迫和慌?
“我要挂电话了。”邵文佳幽幽地说道。
水。“好。再见。”欧阳东在额头上抹了一把,那里全是细密的?
“你们……什么时候回省城?”
”“明天晚上的飞机。”欧阳东马上又补充道,“不过我们不在省城停留,星期天有比赛,球队周三上午就要开始训练。
。”“哦。”邵文佳平淡地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然后说道,“我真要挂了,再见
合上欧阳东伸长手臂腿脚,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邵文佳也太厉害了,就看一段电视节目也能把别人地心思揣摩得这样透彻?这些当作家的。是不是个个都象她这样法眼如炬呀,这样活着累不累啊?他使劲搓着还有些发烫的脸,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最后说的那两句玩笑话,同时也暗暗祈祷着女作家可千万不要错会了意,以为自己又对她有什么想法?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袁仲智走进来。
“怎么,你们都没出去?”
欧阳东赶紧站起来给主教练让座,说:“老甄和劳舍尔出去买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劳舍尔说了今天的晚饭他管了。我和向冉在等他俩。”说着。就要给袁仲智倒水。
袁仲智摆手示意不用倒水了:“我看见你们门开着,进来看看。坐坐就走。
虽然主教练这样说,欧阳东还是给他泡了一杯袋装茶,然后坐到床边,等着袁仲智说话。他昨天在更衣室里的举动都上今天报纸头版了,俱乐部不找他谈话才是怪事,只是他没想到,这次预料中的谈话竟然会来得这样快。
袁仲智还没开口,向冉已经穿着一条裤衩从卫生间里晃悠出来,嘴里直嚷嚷:“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老劳和老甄逛街还没回来,他们该不会是去逛窑……”他猛然看见主教练正端坐在沙发里,登时张嘴结舌再也说不下去了。
房门一下就被人撞开了,甄智晃和劳舍尔一人拎着一个精致地大纸袋走进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乱嘈嘈:“这回让那个出租车司机给骗了,他拉着我们在新华大道上兜了个圈,回头就去投诉他――我们记着他的车牌号码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袁指导,还能跑了方……?”
!他俩也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主教练正和刚刚受处分的欧阳东在谈心?
三人马上就准备各自寻个由头脚底抹油,可袁仲智叫住了他们,让他们都过来坐下,他有事要和他们商量,还让劳舍尔去把门关上。
除了还躺在医院里修养观察的周富通,陶然的三个队长都在这里;虽然欧阳东没了队长袖标,但是陶然上下谁会不把他当队长来看?四个队长一起望着他们地主教练,心里都清楚,俱乐部多半又有什么大事了。
。“俱乐部回了莆阳就要开始整顿。”袁仲智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是他们几个头头下午商量出来的结?
…几个队员互相望了望。这事他们早就预料到了,就在前天晚上,他们几个在这房间里扯闲篇时还说起过这事――陶然老队员和新转进队员之间的矛盾日趋表面化,以前还只是在平时生活中不来往,训练时不沟通,现在已经发展到赛场上不传球,有时还故意拆台,这种事情不整顿才怪哩,除非俱乐部是铁了心想降级……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事会来得这样快,照他们的估计,整顿至少要等到联赛第一阶段结束,至少在那个时候时间要充裕得多?
“俱乐部本来的意思是等到世界杯期间联赛暂停时再开始整顿,但是今天下午俱乐部发生了一件事,让俱乐部下了决心,马上就开始整顿……”袁仲智缓缓地说道。
莆阳基地出了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比欧阳东当着记者的面打人还严重?
就在今天下午,二队和三队的七个小年青跑去省城玩家舞厅――其实是迪斯科舞吧,袁仲智根本不知道舞吧和舞厅之间的区别――为了一点小事和别人起了冲突,最后扭打到一起,还动了刀子……
“对方当场死了一个,另外一个重伤的还在医院里抢救……”
欧阳东他们顿时就愣住了。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他们当时就教警察抓了,只有一个人没事,出事那会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没上去动手。”袁仲智地语调不平不淡,就象在说着一件和陶然不相干地事,只是面庞黑得就象锅底,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心也在突突地跳。
。向冉和甄智晃他们现在心情沉重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二队三队地小队员几乎个个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他们当中的一部分未必会成为职业球员,虽然他们将来未必会在陶然踢球,但是这些平日里一口一个“向哥”、一口一个“甄哥”的队员怎么说也是他们的队友?
劳舍尔问道:“他们往常不是很听话的嘛,怎么会做下这种蠢事?”
“今天是星期一,他们下午不训练?”欧阳东问得更是一针见血。
袁仲智就象没听见他们的问题,只是唆着嘴唇一言不发,半晌,才缓缓地说道:“他们的教练说,他们是偷偷溜出去的,没有请假。”
难道说训练时少了几个队员,他们的教练能不知道?这教练是干什么吃的?这个问题在向冉他们心里打了个转,却没人问出来。
“所以俱乐部决定,马上就开始整顿,再拖下去,怕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更坏的影响。”袁仲智说,“你们都是队长,所以我先来告诉你们,你们要配合俱乐部,做好其他队员的思想工作。”他似乎忘记了欧阳东已经不是队长这回事。“俱乐部已经下了决心,哪怕再回去踢甲b,也要把那些害群之马清除出去――不是让他们再去祸害别的队员,也不能再让他们去祸害别的俱乐部,他们永远也别想再踏上足球场!”
袁仲智临走时把欧阳东叫到走廊里。
望着主教练主动伸出来的手,欧阳东一时只觉得手足无措,然后才赶忙握住袁仲智的手。他不明白,为什么袁指导会眼巴巴地把自己叫到这里来,难道说就是为了和自己握握手?
“你为俱乐部做的事,我和方总不会忘记,陶然俱乐部也不会忘记。”袁仲智凝视着自己的弟子,“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一个能为了集体荣誉抛弃个人荣辱的好球员,我为有你这样的队员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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