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发花的老师就说,“哦,还给你们老师搬啊?那搬吧,教室和办公室都是四盆。”然后拿过来个本子让登记。
郑凯说搬两盆圣诞红,两盆绿萝。林美说都要绿萝,因为绿萝好活,还有吊兰也容易活。至于圣诞红,她记得她养死过两盆,不知是什么原因的。所以不敢搬。这花搬上去肯定也是他们班委照顾得多啊。
她这么一说,郑凯几个倒是不纠结这花好看不好看了,也觉得还是搬好活的吧。就换成两盆绿萝两盆吊兰。赵老师那边四盆,张煦跑上去问赵老师想要什么花,下来一脸为难的说:“赵老师说让我们随便搬!”他对赵老师这脾气真是没辄了。
赵老师被弟子这么关心,心里美坏了。董老师来找他发现办公室又挤了四大盆花,一盆一米高的鸭掌木,一盆万年青,一盆红掌,一盆也是长得茂盛极了的虎尾兰。
“你也不嫌挤。你看你这屋哪儿还有地方?”董老师说。
赵老师拿抹布细致的擦叶子,董老师说:“又是使唤你们学生给你搬上来的吧?”
“那你就错了。”赵老师得意的都快哼歌了,“这是我的学生主动给我搬上来的。原来我是想让小段他们几个搬的。”就是教研室里年轻的男物理老师。使唤学生跟使唤自己手下的兵一样,比起来学生们还是小孩子呢。年轻老师多锻炼锻炼才好。
董老师转着看看,“那你的学生手够黑的啊。这几盆我看都是今年分过来最好的花了,叫你先给搬过来了。”
每个教室和办公室都有花,但花是一批到的。有好的也有不太好的。这四盆一看都是长得壮得。
赵老师得意的哼道:“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
四盆搬回教室的花,其中一盆绿萝放在了讲台上,剩下的都放在窗台上。林美假赵老师之话传旨“不许掐花,浇水的事由班委负责”其实就是由她负责。这两种花都是见干见湿,天天浇就死定了,浇一次浇透,等土干了再浇。现在这个天一周一次就差不多了。
不过班里多了这几盆花后,确实看着多了几分生命力。董老师还借此让他们写了一篇抒情文,三百字,写得大家生不如死。对着一盆花怎么才能夸满三百字?不过大家各出奇招。林美写的就比较正统,借花喻人嘛,狠狠拍了一通老师们的马屁。班里大概有十几个人跟她一样是这么写的。剩下的就五花八门了。
周罄大概从上次写周妈妈中得到了什么灵感,她写这种抒情文爱走悲剧路子,就说她曾经养过一盆花,这花是她爸爸送给她的,因为爸爸工作忙,她就照顾这盆花。后来有一次她生病了,爸爸工作太忙没来得及带她去医院,病变重以后她在医院住了二十天,周爸爸也陪了二十多天没回家。等她病好以后,也原谅爸爸了,回家发现花枯了,生出许多感慨。
这么一发散三百字就打不住了。董老师说规定的字数可以超,便最好别超太多,超一百字到一百五十字可以,再多就招人烦了。“老师们改卷子也是很辛苦的,字一多,字再不好看,人家就心烦,说不定就会扣分扣得比较重了。”
周罄写完后一算字数快六百字了,就在这里删。林美问她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她说:“生病是真的,不过花是我爸的领导给的让他帮着养一阵子。”两盆非常漂亮的叫什么狮子头的菊花,开起来像牡丹一样有种霸气的漂亮,一盆就开一朵花,都比人的脸还大,反正非常名贵。接了周罄回家后的周爸爸看到客厅里两盆花都枯成草了,整个人当时就僵了。
“后来我爸千方百计又找了同品种的两盆,颜色一样,送回去了,也不知道人家发现没有。”周罄当时是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爸爸的。
过了没几天,学校附近的精品店也都兼卖起了鲜花。林美发现时觉得他们好像都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不知道该说是附近的小店都太有商业头脑还是怎么回事。
鲜花挺便宜的,而且小店的人会整花,一些叶子什么的有时就当垃圾扔在店门口。林美有次经过问能不能捡,就捡了两枝玫瑰的叶子准备回去做书签。
周罄则收到了何棋送的一枝玫瑰。
这不稀奇,寝室里很多女孩都拿花回去插了。用个饮料瓶养着,大多都是一两枝的,有的是自己买的,有的就是男朋友送的。
周罄把花瓣摘下来打算挑一两个大花瓣做成书签,剩下的花瓣就阴干了装在小袋子里当香包放枕头边了,算是把这枝花利用的非常彻底。
这天早上,林美和周罄散步完了提着饭缸进教室,刚坐到位子上就前面的人就转过来对林美悄悄说:“你看看你的书斗。”
林美的书斗里都是书,伸手进去一摸就在最里面摸到一个玻璃纸包着的花,触感柔嫩的花一摸就知道了。
既然摸出来了,她也就不拿出来现眼了,直接装不知道。
等中午人都走光了,周罄上完厕所看她还不动过来叫她,她跟周罄招招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周罄趴她桌上好奇道:“什么啊?”
林美拿出来一看,不是玫瑰什么的,而是三枝粉红色的康乃馨。
她就说花瓣摸着小小的。
周罄轻轻的哇了声。
林美也好奇,把花给周罄拿着,她把书斗里的书都抱出来也没找到情书或卡片一类表明身份的东西。
周罄惊喜的都有点兴奋了:“这是谁给你的?”
林美比较实际:“送错的?”
周罄囧给她看:“……怎么可能是送错的?”在书斗里放了一上午后花有点蔫了,她更奇怪:“为什么送康乃馨?”这不是送给母亲的花吗?
林美对这个就更不清楚了,现在要是上网方便一搜就能知道花语,她对唐乃馨的印象也是母亲节的花。
“大概这人想说我就像一个母亲一样慈爱?”林美说。
“去你的吧!要么就是这人什么也不懂!”周罄推了林美一把,帮她把花小心的放进提兜里。
“你想会是谁送的?”周罄问。
林美摇头。其实她有点紧张,不是说她羞涩啊什么的,而是觉得这种情况棘手。被比自己年纪小那么多的人喜欢上,她有种自己骗了小孩子的紧张感,好像还有点道德压力。她更发愁的是,这要怎么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