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样找比较快,你们在哪呢?再不出来我就要没耐心咯……”他低语着往前走,忽然脚踝一沉,一只手抓住他。那是被炸伤的探员,脸上淌着血,愤愤不平:“你,你不能走!”
鸩俯视着他,火光映照着俊美容颜,眸红得滴血。
“你,弄脏我的衣服了。该死。”
一声惨叫撕裂了火焰,在爆裂声中慢慢弥散。
应该说花乱影他们运气不错,跑出去没多久便遇见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鸩。花乱影神情一凛,迅速挡在莫芷晴跟前,头也不回地喊道:“赶紧跑!”
“别怕,我是来带你们回去的。”鸩笑容迷人。眸光一转,盯住花乱影身后的少女,笑容更加热情:“莫芷晴,小晴。”
“嗯,你找我?”千金小姐握紧手中的枪,她也不傻,能这么轰轰烈烈的闯进六处来,绝对不是普通人。何况花乱影很紧张,背脊紧绷如铁,这她都看在眼里。可还没等她想好对策,那人已经晃到她眼前。
“送你。”
一朵红色玫瑰花飞到莫芷晴跟前,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跟上次的风信子同样是折纸制品,精巧漂亮。
“是你折的吗?”女孩总是对漂亮东西更有兴趣。
“兴趣而已。”鸩回以微笑。
“那你会折动物吗?”
“当然。”
花乱影有点头晕的感觉,这么稀松平常的对话让他有点不适应。姑且不论鸩的私下爱好竟然是折纸,单单目前的状况算哪样啊?他虽对莫芷晴没有保护义务,但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呐,这边的小哥放松放松,我今天没兴趣欺负你。”鸩一侧头望向戒备的花乱影,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他是臭名昭着的杀手。
花乱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种像是给予天大恩惠的说法真让人火大。但偏偏他还不敢过于刺激鸩,这个疯子行事没什么准则。
他不敢有人却敢。
鸩面对着近在眼前的枪口,眨眨眼,唇角扬起玩味的笑。莫芷晴神情严肃:“别想用一朵花骗我!你是老师的敌人,上次在红花谷你欺负过祈夜跟花哥哥!”
旁边的花乱影很想插嘴:别在提欺负俩字行不行!
鸩颇有兴趣地瞧着她,伸手抚摸着下巴:“然后呢?”他按住心口,往前一步,轻轻抵住莫芷晴的枪口:“你要在这里开枪吗?怎么样?要试试吗?”
莫芷晴愣了下,下意识地枪往回缩。她虽然一路上有射击,杀人对她来说还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她可以劝服自己适应,却依然不能亲自结束生命。
“嘛,这样可不行啊,你老师没好好教导你吗?”鸩笑着伸手握住莫芷晴的手,竟然替她拉动扳机。侧头贴在莫芷晴耳边低语:“要看准,动作要快,然后砰的一声就会有血花飞溅出来。”
似乎是这场景太过诡异,莫芷晴感觉到股寒气从背脊窜上来,鸩笑盈盈的脸庞以及就要扣下的扳机让她有点慌乱,想挣开却被攥得死死的。她一点也不清楚眼前这人想做什么。就算不通世事如她,也不会觉得把枪口对准胸腔是件好玩的事。
“你,你住手啊!”她不禁大喊一声。
花乱影握紧枪,他怕刺激到鸩,悄悄微移着位置,想找机会止住鸩。后者似乎全无知觉,依然跟莫芷晴说笑着,那些不找边际的言语让气氛更加诡异。就在花乱影瞄准机会举枪的瞬间,鸩猛地一拽莫芷晴,揽住她微微侧身,攥住她枪的手一偏,黑洞洞的枪口就离开鸩的胸膛,指向身后的花乱影。
“别乱动哦,不然走火终究不好。”鸩眼眸光波微转,嘴角的笑不减更浓:“我可是答应过要一个都不少的。你若是害我毁掉承诺,我会让你三生三世都不敢投生。”
话语间锋芒毕露,明明笑意盈盈却感觉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冰冷的毒蛇在你面前吐信,任凭多么权威的专家教授告诉你它是在笑,你也只能看见它亮起的毒牙。
花乱影应该庆幸,现在的鸩只是警告而已,其中有着玩笑的成分。不然他真要去体会下三生三世都不敢投胎的滋味是什么。
鸩放开手,莫芷晴松口气,赶紧将枪收起来。只是想了想,伸手握拳敲了敲鸩的脑袋:“老师没教过我如何对准别人心口开枪,但我想你一定比我更清楚,这东西有多危险,如果你想死,可以自己安安静静的去死,借助别人的手是懦夫。”
言之凿凿的话语不仅惊到花乱影,连鸩也眉一皱,紧紧盯着莫芷晴。后者顿了下,眼底闪过短促的怯意,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总会有不小心的时候,擦枪走火你听过吧?若是出事,会有人为你伤心的。你忍心见他们难过吗?”
“他们?”鸩突然低头笑了:“他们是谁?没有他们。”
“最起码我知道你的姐姐很关心你。”
“你知道什么?”鸩眯了眯眼,指间不知何时把玩着朵铁莲花。花乱影暗叫不好,也不顾刚才警告,再次暗暗准备。
“选择游戏,是你姐姐为你下的委托不是吗?我是不知道这之间的形势变化,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不过,我想一个漠视你的姐姐是不会做这种多余事的。”莫芷晴一直也不傻,她记得很多事情,尤其是司徒冽说过的。只不过长久的独自生活让她习惯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