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方海薇还没反应，旁边的浅月已经怪叫一声，掌心拍上额头。谁说队长情商低？看来这传染啊，到副队这里还是变异升级版。

“你皮痒啊，叫什么叫！”瞪了浅月一眼，方海薇忽然神色一变，那股有些沉郁的气息荡然无存，明丽爽朗的笑重新绽放，就好像刚才如老僧入定般的人不是她，劲头十足地锤了祈夜一拳：“这还用说，你敢不把小晴全手全脚的带回来，就等着队内私刑伺候吧！”

“放心。”祈夜见方海薇恢复正常，当她是想明白了，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等。”身后传来方海薇的喊声。

祈夜疑惑地转身，一袋黄桃蛋挞飞了过来。

“你晚饭就没怎么吃，路上垫垫肚子，免得没力气翻墙被抓，曙光的脸就被丢光了。”依然爽朗的笑，依然朋友般的言语，方海薇双手叉腰，好像已经看见祈夜被逮住正准备看他笑话。

祈夜笑笑，举起蛋挞晃了下便走出房门。

“哎，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啊……”浅月望着关闭上的门叹息，余光一斜，发觉方海薇正揉着手冲他笑得灿烂。浅月立刻一个后滑步推开三米远，右手抬起前伸：“向党国发誓，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随时为党与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方海薇瞥了他一眼，坐下端起茶杯：“手势错了，那是纳粹。”

“元首万岁！”

“……”

祈夜出了莫宅，稍稍思量了下路线后边转身朝着司徒冽他们走时的路而去。夜色正浓，凉风阵阵。

军情六处说起来很神秘，在小老百姓眼里那里到处都是黑衣人，谁要是正大光明从大门进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一定要神经兮兮爬到三四十米高破窗而入才叫有高手气概。

但在祈夜他们眼里，那就是他们工作的地方，领任务然后发薪水。不同的是，比起普通白领他们是在刀尖上跳舞，枪口上生死时速。危险是极度危险，但神秘早就没有了。

有句老话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肠胃的深情歌唱终于打动了祈夜。出任务前他有不吃东西的习惯，可带着咕噜噜叫的肚子玩秘密入侵，那可不是明智之举。

祈夜摸出只蛋挞咬了一口。说起来莫芷晴做甜点的手艺真是堪比皇家御厨，按照浅月的说法那就是美味的可以吞掉自己的舌头。咬开酥脆的外皮，里面滑嫩清甜的馅料充分调动所有味蕾来感受。

可突然间，他感受到种寒意，不是字面上的意义，而是从心底感觉到发毛，是真觉发现危险时的警告。

祈夜立刻警惕地四处张望，可眼前除了寂静的街道什么都没有，路灯洒下的昏黄光辉连路过的蟋蟀都照得通透。没人？那为什么心底会有这种发毛的感觉？祈夜可不觉是自己神经过敏，要知道这种直觉曾经很多次将他从生死一线中挽救回来。

周围确实什么都没有，静谧的夜空，成片的房屋大部分都黑漆漆一片，他站在十字路中心，周围都是直路没什么可隐蔽的地方。祈夜不敢放松，依然仔细查看四周。

陡然间，他发现自己有个地方从刚才开始就忽略了。那是因为他觉得万万不可能让危险离自己如此近。

背后！

祈夜猛地转身，一见之下猛地后退一步。他是真的没想到危险会贴得自己这么近。

身后的墙头上，鸩笑容可掬地蹲在上面，无所谓地抬起手晃了晃：“嗨。”

不怪祈夜会有“半夜出门遇厉鬼”的感觉，实在是太应景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墙头猫啼蹲只鬼。

说鸩是只鬼那都能吓死鬼，有传闻x国首脑听说有他参与的行动直接坐地上吓哭不起来的程度。

祈夜刚跟他有过近距离交手，心惊是难免的。但他迅速调整情绪，冷静下来。面对鸩，更是不能有半点疏忽与慌乱。

“我来找司徒冽算算账，别慌。”鸩依然蹲在墙头，明明是农民工大爷最爱的姿势，他做起来却别有随意洒脱的风韵。身后悬月，夜风撩来，发丝微扬。简直可入少女梦境。

祈夜不是少女，他对鸩也没任何肖想。如此艳丽近妖的人，看着就有危险感。他慢慢撤后，道上都知道，鸩要出手不需要任何理由，他高兴或者不高兴都能成为催化剂。

原本笑容满面的鸩突然眸光一凛，祈夜甚至感觉自己能清晰地看到他瞳仁收缩，紧紧盯着自己。

要动手吗？

悄悄伸手探到腰际，摸上枪托。祈夜也紧紧盯着鸩，只要他有任何异动便开枪。他这样想着同时不着痕迹地慢慢拉开与鸩的距离。行内都知道，鸩了不得的轻身功夫。此时还占据高点，天时地利全不在祈夜这边。

此时的鸩就像盯上猎物的野兽，美丽野性的兽，在月色下要亮出獠牙。

祈夜全力压制，手心还是渗出薄汗。

蓦地，他就觉眼前一花，重叠的残影让他一时分辨不清，下个瞬间，鸩已经近在眼前，酒红的眼瞳微微泛光，嘴轻扬：“给我。”

“嗯？”精神高度集中的祈夜被鸩如此诡异地贴近一时反应僵住，下意识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