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峰一脸的冷峻,他倒是想,指不定谁输没裤衩呢!
比赛总要有个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张一田就和金杰俩人商量起了怎么才算输赢。
张一田倒是不懂,可金杰似乎是个中老手,对于赌这种事在行的很,直接道:“咱们既然是比划书法,自然要按照圈子里的玩法来,一来看速度,二来看水平,最后综合得出了结果来,何总也是老手了,这书法是好是坏,他一眼也就能看得出来!”
张一田看向何峰要答案,何峰点点头,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做生意就是琢磨书法了,虽然写出来的水平也就是中上等的能耐,可鉴赏能力可绝非一般。
这就好比美食家不一定就得是菜农。
何峰听见金杰要自己做个评判,也是一喜,他心想,只要这张一田一会写的不是虫子爬过似的,自己这边偏向他说两句倒也无妨。
毕竟张一田可是连专业的书法课程都没上过,仅仅是中学那两节半的书法课,简直有点可笑。
商量完毕,俩人就各自摆开了阵仗。好在何峰的那张书桌足够大,要是再来一个,估摸着也写的松松快快。
瘦金体是北宋徽宗所独创,其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书体以形象论,本应为“瘦筋体”。以“金”易“筋”,是对御书的尊重。
金杰自信满满也是有道理的,他自小临摹的就是宋徽宗的真迹,可以说对其中的领悟力,鲜有他人能出其左右。
眼下不过是一个整个书法研习基础都没有的小年轻来挑战他这么一位大师,金杰能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才是怪事。
何峰命人送进来了一块秒表,然后就商议着二人究竟是要写一些什么。
既然是书法比试,写诗词是再好不过的了,何峰在他自己装裱的那些书法作品里找了一副。
那是南唐后主李煜的《长相思?一重山》。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词牌不长,但却很考验笔者功力。
何峰本人书写也是用的瘦金体,笔锋刚毅又带着那股子王者的霸气。
看到何峰的笔迹,金杰不禁一笑:“何总这哪里是瘦金体,瘦金体以缥缈娟丽而成名,你这虽然也下笔果断,可充其量就是个半拉子动西!”
金杰嘲讽的又瞧了一眼道:“你可把它拿走,不然我生怕自己一会都受它的影响……等我写好了,何总瞧瞧咱们那手段,比你这老鼠爬,不知好了多少!”
何峰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虽说比肩金杰还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说这是老鼠爬,的确是太侮辱人了。
何峰瞧了瞧张一田,这小子竟然也挂着一层笑意,何峰走过去,没等开口,张一田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仗义的言道:“何大哥你放心好了,咱们兄弟可不会老鼠爬……哈哈,别生气,丢的面子,我会给你找回来的!”
何峰可没把张一田的话当回事,他要的是金杰那一手以假乱真的好手笔,只要你张一田能把金杰的全部能耐套出来,就是你小子赢了!
何峰把自己那副作品摆到了张一田跟前,张一田倒是没金杰那般的自信,他可是连这词牌还背不下来呢,不说对比一下何峰的“老鼠爬”,总还是要看看词牌,万一写出个错别字,那可真就糗大了。
何峰一手掐着秒表,金杰那边已经就开始粘上墨汁了,何峰用的墨很是上成,研磨后带着一股子清香,让金杰有种心驰神往的迷离感。
“二位准备吧!”何峰一本正经的举起了秒表,呼吸都有些凝重了,忽然猛的按下了秒表的键子,“开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何峰话音一出,尚未落下的时候,金杰已经手起笔落,在薄如蝉翼的宣纸之上落下了第一笔。
一笔落下,何峰的目光就紧紧的被金杰吸引了过去,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不舍的,生怕一瞬间错过什么精妙绝伦之处似的。
金杰下笔刚劲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沓与犹豫,这种苦练多年后的成果,是何峰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笔走龙蛇,金杰的下笔的一笔一划都透着那股子霸气与坚决,每一画的下笔都异乎寻常的流畅,经年累月的经验让他的速度异乎寻常的惊人,整个一纵向文字下来,笔法行云流水般的就已然完成了几个洋洋洒洒的大字。
何峰看得可是出神,眼神里面迸发而出的那种喜悦简直难以抑制。他做生意谈判的时候都未曾有此中的兴奋。
何峰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张一田的方向,他还是有几分关心这位小兄弟的,毕竟打心眼里他们俩是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张一田输了,他也面子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