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全部退下,值守在门外之后,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那些锦衣卫和官差也是聪明,担心因为他们在外面,不小心透过那被箭雨射成了塞子的客栈墙门看到什么,所以还自发性的,用一床一床的被子,直接把那些窟窿都遮了起来,才执行在了外面。
如果不是花落尘之前强调,蔚璇玑重伤不方便移动的话,他们大概早就抬着大床,把蔚璇玑运到最豪华的宅邸去了。
而现在,守在门口,不让里面的私密事情被打扰,和不要看到里面的任何春光,已经是他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了。
花落尘和蔚璇玑知道他们就在不远处,而没有墙门的房间也不会有什么好的隔音,所以都不敢直接开口说话,而是直接用了两个人的暗语交流。
蔚璇玑也不多问,只问了花落尘,现在薄奚轻悦的情况如何。
花落尘告诉蔚璇玑,他没事,在箭雨里绝对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他用的也只是用凝神香为主料制作的凝神迷魂散,只会让人失去意识,完全陷入昏迷与放松中而已,并不会对人产生任何的伤害。
反而因为凝神香的关系,还能帮助薄奚轻悦凝神安心,正好非常的适合现在的他,因为薄奚轻悦在蔚璇玑的以命相护之下,身体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前前后后的这些事情都加在一起,一定会让他的内心不住的波涛汹涌的。
这一桩接着一桩的事情,也的确是太出乎意料,颠覆人心了,但是这些却都是蔚璇玑和花落尘无法控制的,
他们非常清楚,他们是没有办法跟薄奚轻悦去解释什么的,一来以他的性子,恐怕他根本不会相信,说也是白说。
二来他们必须要一路一直演戏下去,将错将错,真的改道把薄奚轻悦送去回城,送到皇爷爷的面前,而这也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机会了。
如果蔚璇玑是青鸾国的太子,而并非是九皇储之一的话,或许事情完全不需要闹到这个地步,可惜这只是一个假设。
蔚璇玑身边充斥着太多的陷阱,太多的假象,太多的耳目,太多的期盼了,很多事她不能说不能做,也有很多事她必须说必须做,所以她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的,因为她的地位,也因为她的性别,更因为她的身份。
经过了短暂的交流,蔚璇玑和花落尘的意见迅速达成了一致,这两个人本来就心有灵犀,自然也是不需要过多的纠葛的。
撇下别的一切事宜,花落尘只是先替蔚璇玑处理起了伤口,这绝对是现在重中之重,如果蔚璇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那不论有什么计划,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而蔚璇玑也不矫情,直接就当面脱下了衣服,露出了伤口,毕竟她只是把花落尘当做是兄弟,当做是一个看病的大夫而已,即使在他面前坦露一切,她也都不在意。
而当一切冷静下来,看着蔚璇玑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花落尘的双眼中,又不由自主的划过一丝痛色,然而表面上他却还要装作十分的享受这种凌虐快感的样子。
花落尘用最快的速度,以自己制作的药水,先为蔚璇玑清洗了大大小小所有的伤口,为一些还在失血的伤口做了最好的止血措施,才开始上药,大片大片的往伤口上倒着药粉,好像不要钱似得。
那些药粉和当初给薄奚轻悦用的毫无差别,也是那种烈性的药物,丝毫不会因为蔚璇玑是女人,又是花落尘的心中所爱而温和分毫,反而为了让伤势极速愈合,蔚璇玑用的药,只会和薄奚轻悦所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手法的温柔呢,事实上在那大片大片让人伤口火辣辣的不住烧灼的药粉之下,任何的温柔都是没有意义的,根本无法体现分毫,所以花落尘只是在尽快而已,即使那会让蔚璇玑更疼。
反正只要熬过去就好了,蔚璇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处理好那些,蔚璇玑身上最重的伤,莫过于那支还插在她左肋下的利箭了,那箭头是完全从蔚璇玑的身前,只穿到背后的。
花落尘拿起自己的小却锋利的手术刀,手起刀落就用利刃直接削断了剑杆,还好这里只是一个小城镇,不够富饶和繁华,也没有军队驻扎,所以这里的箭杆是木制的,不是和箭头一体化的青铜。
否则蔚璇玑这苦头也就吃的更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