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一见如此,口中嘀咕:“虽说孟族长如今有话交代,令人掌管一族,成为下任族长。可这世间万事,但凡扯上钱财身外物的,那哪个不是为利趋使的?这孟家,钱财虽多,可纠纷也不少,如今族长膝下空虚,可将来呢?!”
余下的话,清霜没有全说尽,可大致意思,韩玉沁也晓得,这是怕她没了奋进的斗志,贪图了别人打下的富贵荣华,忘了打开自己的翅膀。
孟家的事,连夏嬷嬷都不知道详细,只以为是孟姨娘的娘家强势了起来罢了。
清霜这些人跟了过来,也只晓得,如今韩玉沁的娘亲,从姨娘成了正妻,正妻的娘家如今是暹罗国大户,旁的,却是一概不清楚。
而且,这些人也聪明,虽期间疑惑重重,可也不会乱揣测,或是到处去问询。一个个严谨的很,不然,玉沁也不会带了人过来。
韩玉沁瞧着前头,白棉正张罗着仆役们搬运了行李入府,目光定了定,神情越发刚毅:“轻用其芒,动即有伤,是为凶器;深藏若拙,临机取决,是为利器——清霜,你认为我会选哪种路走?”
清霜神色隐有喜色,瞧了眼周围,见大家都各自忙碌,这才含笑言道:“刀刃有利弊,伤己则不利,伤人且有弊——然而,过刚易折,绵软又被人欺!若能以彼之利刃,去割伤己之敌人,方为上策——看来,小姐心内已有对策,这样,清霜也就不再庸人自扰了。”
韩玉沁与她对视一眼,笑着同行入府。
梅苑极大,并不光是遍植了各色品种,或精贵、或难寻的梅树,里头竟还有价值不菲的,暹罗国内也十分少有的花草,此间树木也是数不胜数。
一切安置妥帖,至于这府中管事,韩玉沁仍交由原来的管家们行事。
至于梅苑中,其他各处的安置,她也全无变动。
清霜呢,则是与随后车上下来的夏嬷嬷等人,住在了偏院儿。余下旁的婢仆,则跟随玉沁在内院落脚。
府里人手足够,不至于手忙脚乱,倒是显得跟随而来的这些人无事可做。
韩玉沁倒也不急,只要众人稍安勿躁,并不叫管这府中的诸多杂事。
府里原本的婢仆们一看她没立时就来撵走大家,心也踏实下来了,干活自然也无比的利索。而清霜他们,倒也并非是无事可做,只是玉沁没有发话,便都在等着韩玉沁这处的安排。
船行一个多月,人都快被海浪给摇晃散架了,当务之急便是休息。
旁的大家什么也没有多问什么,多说什么,一切都处理的安静、无声。
只是,这往常沉寂如井底的梅苑,现在倒也有了些许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