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帝眉头皱了皱,几次要打断韩玉沁的话,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玉沁见他无语,便继续道:“其实,皇上,是一位明君。明君怎可耽于美色……咳咳,臣妾不是自吹自擂的,您要继续这样宠着臣妾,那臣妾不美,也得成了红颜祸水了,您瞧,这古代的祸水们,哪个有好下场的,臣妾这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很自私的——您若真心喜爱,怜惜臣妾,还是该叫臣妾回去的!”
楚清帝晓得自己对玉沁做的事,不及补偿十分之一,心中自有愧,更无不震撼。被韩玉沁的眼神看得心中柔软,说道:“皇后当日确实就此事与朕‘聊’过,无非也是你说的这些,若是单单只为这,朕是绝对不会食言而肥,而且韩玉沁,也莫要怀疑你祖母与你娘亲是朕要来弥补于你的。”
韩玉沁有些诧异,这戏未按着自己的思想继续,微微愣着听楚清帝接下来的话。
“朕之所以没有对玉蓉追封,是因为,你还记得……她的小皇子么?若贵妃追封,那皇子墓离着她有多远,你大概不知的——贵妃一生最爱,怕也就是她自己的孩子了,朕想着,不若舍了这名头,叫贵妃与皇子葬在一处吧。还有,同心殿若是不喜住,便搬回你的长信宫……避过这风头。”
对于皇子墓地,尤其是几岁的小皇子的墓地,韩玉沁倒是不甚关心,只是诧异于,皇上,竟是如此多情之人。
“贵妃当年也曾与朕说过身后事,朕不想你误会……”楚清帝没有继续,而是皱着眉,瞭望远处许久,神色里到底布满了哀伤情绪,韩玉沁觉得,大概是想起曾经的他与她吧。
于是,韩玉沁轻轻挑了弦,一阵如泣如诉的旋律喷薄而出,转而激昂,清丽如同清泉入谷。
是了,她没有告诉夏嬷嬷,在南边儿的那几年啊,几个婶婶可没少撺掇自己跟着伎人学这些“不入流”“肮脏、下贱”的东西。
少时,泽兰前来回禀,膳食备好,韩玉沁才欢笑迎了皇上前去。
泽兰摆了碗筷,韩玉沁见了说道:“菜品不多,皇上还请不要嫌弃。”
楚清帝见大半的菜色都是素食,就是那几道肉食,也不甚油腥,顿时觉得腹中饥饿,笑道:“你这里的婢子们倒是做的一手好菜。”
韩玉沁瞧见竟是没有德庆,于是随口问道:“德庆总管被皇上派去做差事了?平日里都是寸步不离的。”
说着话,泽兰端来一盅燕窝,香滑爽甜,喝的韩玉沁也舒畅了些。
御膳房做的燕窝,却用了鸡骨、火腿、干贝、以及猪肉蹄膀等等好料熬取的高汤,虽加了细盐和胡椒小火慢慢熬煮去腥增味儿,却仍旧叫韩玉沁厌烦,她如今连动物少许的油脂都不得入口,闻到就难受,如何吃的下。
泽兰的做法虽最简单,却用了最相宜的冰糖搭配,且在井水中凉过,入口只觉甘甜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