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帝终于低低叹口气,道:“你明白便好——你的战场,从来不是这一所后宫。放心吧,阿朗很快便会回朝了,朕会允他常来见见你。”
皇后脸上神情恍惚,不知自己是如何应下的,等她反应过来,天色都已经暗了,别说皇上,连淳妃都已经离去。
“什么时辰了?”皇后暗哑着声音问道。
玉桃上前,轻声道:“该用膳了,娘娘可是饿了?”
因见着皇后一动不动的,似在思考什么事情,皇上走时都没叫人打扰,她们更不敢上前叨咕什么,是以,皇后也不知,自己为何能安静发呆了一个下午。
轻轻叹口气,起身回房,淡淡言道:“罢了,本宫没有任何胃口。”
想了想,复又问道:“可听着淳妃与绮常在说了什么?”
玉桃蹙眉,细细回忆,道:“都是再骂着淳妃娘娘,看来,在长乐宫时,绮常在没少被淳妃娘娘打压吧。还把二人以前小时候的事,也说了说,诅咒的那些话,可真是难听。淳妃惨白着一张脸离开的。”
皇后嘲讽一笑,心里一块儿大石也落了地:“叫人安排按排,让绮常在上路吧。”
玉桃应是,犹豫一刻,方道:“皇上说,罪不及父母,绮常在是自己行差踏错,咎由自取的,错在她自己。而且,皇上查看了那位绮家大人的履历,似乎还不错,已经打算起复了。”
皇后蹙眉:“这事儿,是淳妃求来的?”
“好似不是,皇上当时随口一言,也不是很认真,而且,淳妃娘娘那时已经哭的不成人样了,绮常在一直在咒骂不休的。”
皇后淡笑点头:“也好,那位绮大人若晓得自己女儿如何死的,怕也只会恨着韩玉沁了——你去办吧,叫人仔细些。”
玉桃轻声应是,便立时退了出去。
玉沁张惶着,与楚清帝步出重华宫,只觉得重新活了一遭似得,心跳也沉稳而有力。
见其神色似乎不对,楚清帝凝眸问她道:“看是身体不适?朕已然说过,那位绮常在与你早间认识的女子再无相同,这宫里的荣华富贵,是会叫人迷了眼迷了心的。”
玉沁只低低应是,没有如往常一样反驳楚清帝,叫后者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可眼下,他事情也多的很,便也不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常在而纠葛。
于是,楚清帝言道:“绮常在的事,是咎由自取,她咒骂你那些话,朕已经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如今,你可还原谅她?”
玉沁只是苦苦一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起绮罗的家人来。
“皇上您说罪不及父母……绮伯伯与婶娘,是不是……”
楚清帝无奈摇头,轻笑道:“朕不知该说你是心软,还是拎不清了。”
话音落,楚清帝便上了轿撵。
玉沁赶忙在桔梗的帮扶下,随行上去,呐呐言道:“绮家人对臣妾有恩……一报还一报,绮罗如何,也不是绮家伯伯与婶娘能控制的了的。”
楚清帝叹口气:“朕不是已经说了么,绮家那位也在位置上蹲了够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