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看着自己身上大了一圈的男式灰色睡袍,和睡袍下裸露的两只细长纤细的小腿,茫然了。
袁熙纠结了不到五分钟,就决定以最快速度换了一身毛衣大棉袄,又戴上一顶鸭舌帽,最后用一幅口罩遮住自己的脸,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除了身高上显得有点矮,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另外由于她现在的身体完完全全比以前一米七八的身形小了一大截,她只好从衣柜里找出她以前高中时候的衣服穿上,就连高中时代的衣服都比她现在的体型大一号,大概现在如果穿戴正常出门的话,袁熙会被当成高中女生吧?可是袁熙真的不想像一个女孩一样走出去接受男人们的“检阅”,现在这种打扮大概是她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不得已的选择。
面对自己裸露的身体的时候,她并没有像自己预料中的那样有什么把持不住或者面红耳赤,稍微的不适应后,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换衣过程自己似乎在过去就进行过很多次,好像这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一样,才过了一天,身为男性的日子对就变得像是前世,遥远而模糊,镜子中那个完美而妖异的女孩眼中荡漾这迷惘和思索……
她又找来一个小背包,将刚刚寄来的相机和拍下的灵异照片装进去打算一起随身带着,如果房东真的对鬼宅的情况有所了解,说不定会对这有着神秘力量的相机也略知一二。
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记得公司的李彤喊她到医院开一个病假证明的吧?如果是病假证明的话,或许她还是能找到一个人帮忙的,如果她短时间变不回来,这证明自然也没卵用,万一她明天后天或者下个星期又变回来了呢?有一张病假证明还是方便解释这几天的缺勤的,毕竟就算变成这样了,她也没忘了快临近岁末的年终奖金……
她出门坐上前往后海公园北部的公交车,在车上用手机打开qq,找到那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哈巴狗头像。
发了个消息:
“虔诚的信徒啊,熙神需要你的帮助。”
临杨市第一人民医院,正在无聊地坐班的临杨市外科副主任江毅两只脚叠着放在桌子上,正在开着暖气的办公室百无聊赖地刷着空间,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竟然是那个好久没有聊过的名叫“一夕之神”的老友发来消息,他不由地微笑起来。
“一夕之神”自然就是袁熙,他们是大学时期同寝铁的不能再铁的舍友,“熙神”就是袁熙的大学时期自恋起的自号,为什么会有这个自号,那说来话长,所以暂且不说。
“锡渣,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江毅秒回。
“当然是有用得到你小子的地方了。”
“速速道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个……帮我开一张病假证明,我突然不想上班了,想请个病假去追逐诗和远方,你既然在医院混得生龙活虎,应该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吧?”
“好生硬的理由,向来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像个老汉推车的你怎么突然想放假了?”
“没办法,情绪来了挡也挡不住,看了那么多旅行杂志,我也想到郊外去爬爬山望望远啊。”袁熙一时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搪塞老友,只好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继续聊天。
“一张医院证明,小意思,你是想得感冒、肺炎、哮喘,放个几天假,还是想得癌症艾滋病彻底休息几年?不过临杨可是临海的平原,你上哪里去找山爬啊?”江毅毕业后混得人模狗样,都在医院外科当起副主任了,这点小事对他只是举手之劳。
“就是半个月的假就行了,太长的万一公司来察就不好交代了。至于上哪里爬上?你熙神心中自有高山仰止,尔等凡夫俗子怎么能懂我的深意。”袁熙瞎掰着白烂话指望蒙混过去。
“什么时候来拿?”江毅似乎也懒得追究了,直接干净利索地问。
“你直接寄到我的单位地址就行了,我现在已经在远方游乐了。”袁熙顺便把她夜星3d技术公司的地址发过去了,她现在亲自去拿证明,谁会认识她?
“锡渣……”
“怎么了?我有什么没说明白的吗?”
“你没事吧?”江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翘班从来不是向来老实真诚的袁熙的作风,而且一直含糊其辞,难道袁熙有什么难言之隐?
“放心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累,想抛下一切彻底放松一次而已。”袁熙打下这几句话的时候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和沉重,一阵心惊肉跳。
“那我去帮你**明了,明天就可以寄过去。”江毅下线,他同样是个干脆的人,当即出门前往男科诊室,动用自己的权力坏笑着帮袁熙办了一张“男性生殖能力障碍,住院观察”的证明。
正在他乐呵呵地拿着这张证明往回去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突然一个正在医院过道里狂奔、面色焦急的年轻男人迎面就和他撞了个满怀,两人都摔倒在地。
“跑什么跑,急着投胎么?”江毅没好气地说,揉了揉发酸的腰,艰难地站起来。他不认得这个人,似乎是医院的病患或者家属?
“我不急着投胎,我老娘急着投胎啊!”年轻男人操着一幅来自农村的方言,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旧棉袄,头上围着汗巾,一看就是“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起来:“你们这医院管理的人在搞什么鬼?我老娘临着要火化,活活给你们整没了?”
“什么?整没了?”江毅一头雾水,摸了摸后脑,头脑还有点不清醒。
“感情你还不知道啊,就过了一晚上,今天医院太平间里,包括我老娘,所有的遗体全部毫无征兆地不见了!”年轻人又急匆匆地从江毅身边冲过去,丢下一句让江毅更加一头雾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