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霸道地掠占着她嘴里的每一寸领地,疯狂地汲取着独属于她的芳香甜美。
伊百合已经感觉到呼吸不畅,嘴里充斥的都是他的味道,还有一股浓厚的酒味。
她下意识的皱眉,伸出双手要推开他,宇沫深却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越吻越深,刹那间吻变得如急风骤雨般疯狂掠取。
周围尽数是男人炙热暧昧的气息,让伊百合浑身起了一层战栗。
想要挣开他,腰身却被宇沫深强有力的手臂搂住,让她动弹不得。
若换成普通女人,此时也只能仍由男人予取予求,全身瘫软在宇沫深的怀里。
但是她是谁啊?她是伊百合啊!
她伊百合混迹在欢场这块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如果任何一个男人以为强吻她,就能轻易得手的话,那她在炫舞那种地方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伊百合之所以能混迹在夜总会里,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游刃有余,自然也是有点手段的。
而且凭心而论,这些年唯一能让她摔跟头的男人,除了年少无知时遇见的乔翊升之外,至今还不曾出现过。
所以呢,尽管宇沫深跟她还有点交情,但在这种时候,伊百合也是毫无情面可讲的。
膝盖一曲,直接地踹上了男人最致命的地方。
宇沫深吃痛地放开了她,他刚退后一步,伊百合便扬起右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
宇沫深的脸颊落下一道鲜红的掌印,伊百合一脸冷怒的瞪向他:
“宇沫深,别以为借着酒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说完,她扬着下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宇沫深的家。
直到回到车里,伊百合坐在驾驶座,手扶着方向盘,喘息着气,努力平复刚才的情绪,还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本来是好心好意的送他回家,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他强吻了?
摸了摸红唇上的炙热温度,仿佛到现在还带着宇沫深的气息。
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欢场的头牌‘魅爷’给强吻了?这是伊百合始料未及的。
一直以来,伊百合都当宇沫深是同行的姐妹,却恰恰忽略了他其实在生理构造上,也是个男人。
男人跟女人的差别就在于,当一个男人想要对一个女人用强的时候,女人通常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
所以刚刚,伊百合选择了在他意乱情迷时才做出反击。
那一巴掌,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扇过去的。
当时没有多想,只觉得被自己突然侵犯了,气愤不过。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后,又觉得有些后悔。
她何必跟一个醉了酒的男人较真呢?
宇沫深喝醉了,做出强吻她的举动,没准只是他酒精上脑后的一个无意识的行为。
也许等他第二天酒醒了之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昨晚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她倒好,偏偏跟他认真了,不仅扇了他一个耳光子,还重重踹了他一脚。
若是不认识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她跟宇沫深以后还是要见面的。
这见了面之后多尴尬啊!
本来没关系的两个人,现在搞得反而有些暧昧了。
手抚上自己微微红肿的双唇,有些扯痛,伊百合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竟然还有血迹。
靠,刚才宇沫深是怎样发了疯似的强吻她?居然把她强吻的,连嘴唇都咬破了一层皮。
这下她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都不行了。
这嘴上被他咬破的痕迹,就是一个赤果果的证据啊!
虽然也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伊百合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藤南川。
她这大半夜的,开车将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带回家,还被他又吻又摸的,占尽了便宜,这算是怎么回事?
最可气的是,嘴唇被宇沫深咬破了,在伤口没有痊愈前,她如何跟藤南川交代?
总不能说是自己咬的吧?
伊百合回到家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决定暂时先搬到莎莎那边住两天。
等到嘴上的暧昧痕迹不那么明显的时候,再去找藤南川。
免得惹他怀疑,她也解释不清……
第二天晚上,伊百合便来到炫舞,找莎莎谈这件事。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见面,莎莎就眼神暧昧的盯着她有些磨损的嘴角:“百合,你昨晚做的太激烈了?连唇都咬破了!”
伊百合翻了个白眼,正想找个绝佳的说辞,这时候,莎莎突然冲着她后面的人打招呼。
“魅爷,今晚这么早就来了?”
伊百合脊背突然僵硬了,她没想过来炫舞就能这么‘凑巧’的碰到宇沫深。
以前‘魅爷’一向都是深夜才来,而且他是挑客人陪的,怎么最近他好像频繁出现在炫舞,而且不分时间段?
莎莎很快又发出惊讶的嗓音:“咦?真是太巧了,魅爷你的嘴角怎么也破了?难道你跟百合,昨晚一起去接客的?”
莎莎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听者很是有意。
伊百合现在有点痛恨莎莎这张太过于直接的嘴,她明显是没搞清楚情况,还拿她跟宇沫深开玩笑呢。
伊百合正尴尬不已的时候,宇沫深却低笑了一下,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昨晚喝多了,被猫抓了下。我家里养着的那只猫性子太烈,它可以咬我,我却不能咬它。这一咬,反倒被它抓了半边脸!”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伊百合的身边,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百合,你说我家的这只小猫该打不?”
伊百合的脸色是青了又黑,黑了又紫,可恶的宇沫深,竟然将她比喻成猫?
比喻成猫就算了,居然还来讽刺她,什么叫‘它可以咬我,我却不能咬它?’
她不就是放了他几回鸽子吗?昨晚,他还将她的嘴唇给咬破了呢。
这男人那么小气干什么!
她之前对不起他,昨晚不是也让他反咬回去了?
尽管伊百合在心底咒了他个千百遍,脸上却只能干笑一声:“你无端去惹猫做什么?”
“我喜欢。”
伊百合被呛得无语。不过见他并没有计较昨晚的那档子事,她便也知趣的不和他计较猫的这个称呼。
莎莎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地说:“魅爷,你家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宇沫深淡淡地笑着:“一直都在养,它比较害羞,等哪天空闲了,我带它出来溜溜。”
伊百合佯作没听到,迈开步伐便要往楼上走去。
谁知宇沫深竟然在后面叫住了她,伊百合不想提昨晚的事,所以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宇沫深走到她身旁,微微低下头,在她耳畔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百合,你逃不掉的!”
伊百合怔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那话的意思,宇沫深便已经扬长而去了。
伊百合又在心里咀嚼了会,依旧不明白他口中的逃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指的是昨晚?
可是昨晚她根本就没有逃好不好?
伊百合正怔愣之际,莎莎走过来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神情有些怪异:“百合,不是传闻说魅爷要离开炫舞了吗?怎么不见他走啊?”
“不知道!”伊百合摇摇头,没有执意去想:“也许他觉得留在这里赚的多呢。”
“你看魅爷像是缺钱的样子吗?我听说啊,挖他离开的那家夜总会,还要请他入股呢,他都没答应,真不知道他留在炫舞要做什么!”莎莎耷拉着脑袋,一副不解的表情。
伊百合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莎莎,我这几天搬过来跟你住,好不好?”
在她看来魅爷的事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他想留下来,还是离开,也都与她无关。
“怎么了,大小姐?别墅里住的不舒服,想来跟我一起挤公寓?”莎莎开着玩笑调侃她。
伊百合笑着回道:“我就是想你了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你想回来住什么时候都行!反正最近我傍上一个老板,他说要给我买套房子。”莎莎揽着她的肩膀,随口说道。
“什么人啊?可不可靠?”伊百合不由的关心。
莎莎以前只是出台,从不被人包养的,难道这次她为了一栋房子,也要学凤凰那样?
“管他是什么人呢,只要养得起老娘就行,我就觉得吧,女人应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莎莎淡淡的笑着,满不在乎的表情,话语里倒有几分的市侩。
伊百合突然觉得,莎莎越来越像当初的凤凰了。只要男人给得起钱,她什么都愿意做。
不知为何,她却替她高兴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让莎莎从一个清高自傲、追求自己音乐梦想的女人,变成现在这样唯利是图,只看重钱,其它什么都不在乎的拜金女呢?
是钱劲风的背叛,还是在炫舞里面对的各种诱惑,又或者是这个社会潜移默化的影响?
伊百合不知道了,她只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莎莎,但愿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本来打算去肥姐的办公室,跟她打声招呼再走的。
谁知还没到那儿,伊百合在路过一个华丽包厢门口的时候,又看到一群人在那‘逼良为娼’!
这种事其实在炫舞并不少见,几乎每天都有几个女人在这里被迫玩弄,何况夜总会这种地方,本来就是给有钱男人消遣女人的。
只要有钱,在这里就是大爷,就可以不把人当人看,就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王经理,求求你帮我跟他们说说,我来这只是做服务生赚学费的,我不陪客人的啊……”女孩跪下来恳求,泪眼模糊。
“你以为我想让你去么?人家就是看上你了,我有什么办法?”王经理一脸为难的表情。
“可是我还是个学生啊,我真的做不了……最多我只陪喝酒……”女孩咬着唇,勉为其难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来到这,总归都是婊子!客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想不想在炫舞混了?要不要赚学费了,告诉你,陪他们睡一晚的钱,可是你在这里做半年的服务生也赚不来的!”王经理皱着眉头教训道。
“可我……我还是……第一次……我不行……”女孩吞吞吐吐的说,唇瓣都被她咬破了,抽泣的哽咽。
王经理听了后更加厌烦:“第一次怎么了?人家看上的,也就是你是个处,不然你以为凭你的姿色跟条件,能卖到这个价?赶紧进去,别那么多废话!”
“经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女孩一脸的眼泪,就差没有跟王经理磕头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个样子,竟让伊百合想起了当初的小慧,于是决定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经理,怎么了这是?训练新人来着?”伊百合扭着纤腰过去问情况。
王经理一见到是伊百合来了,立即换上一副满面的笑容:“呦,媚儿姐,您来了!我这不是调教新人吗?让您见笑了!”
“她怎么回事?”伊百合扫了一眼旁边哭的泣不成声的女孩。
“哎,还不是炎少那个包厢闹得,今晚炎少带着几个朋友过来,其中有一位少爷点名了要个稚作陪,你说我上哪给他找个处去?这不,那位姚少爷就看上她了,这女孩是做服务生的,不过还未开过苞,就是脑子保守了些,媚儿姐你倒是帮忙劝劝她啊!”王经理连忙请伊百合帮忙,这女人跟女人好说话不是?
伊百合一听,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几个有钱的公子哥,花钱糟蹋处女来着。
炎琨就不是什么善类,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跟他混在一起的大少爷,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嗜好。
你说这夜总会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非要点个处,这不是糟蹋人吗?
“想赚钱吗?”伊百合转过头,问那个女孩。
“想!”女孩没有犹豫的点点头。
“想保留住清白之身吗?”伊百合再次问。
女孩更加重重的点头。
“你有后台吗?”伊百合又问了一个问题。
女孩茫然的摇头。
“得罪了那些人,代价你付得起吗?”伊百合最后问道。
女孩失落的摇摇头。
伊百合不动声色的走到她面前,望着她:“这世界上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你想来炫舞赚快钱,又想保住清白之身,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得罪那些人的代价你也付不起!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保住清白之身,离开炫舞,从此不要再出现在夜总会里;要么就不要在乎自己是不是处,每个女人都有这么一次,闭上眼睛也就那么一下,不过有钱可以赚!”
女孩眼神纠结,唇瓣被她紧紧的咬着,似乎相当的犹豫。
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长相清秀,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在炫舞这种地方,不浓妆艳抹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
何况她做了这么久的服务生,仍是个清白之身,也相当不容易,证明她不贪!
可惜她碰到的是一帮禽兽,现实根本不允许她选择。
要么从了拿钱,要么丢了工作,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也是一个残忍无情的世界。
有钱男人追逐刺激,在奢侈的夜总会里烂醉如泥,享受着金钱和权势带来的最好的生活。
他们玩弄女人,挥金如土,声色犬马,肆意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和玩弄女人的身体。
而没钱的人,只能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即使被玩,那也只能忍气吞声,一笑而过。
这就是社会,就是现实!
没有等到女孩的答案,伊百合已经转身离去。
在她看来,女孩怎么选择都是她自己的事,她没有义务、也没有那个必要去管。
以前她也试图去管过,比如说小慧,她曾经想方设法把小慧带出夜总会这种地方,但事实证明她不过是在帮倒忙而已,小慧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在炫舞里有无数个像小慧这样的女人,她帮不了那么多的小慧,也不了解她们的情况。
有时候你觉得是对的,是为了她们好,可事实上往往恰恰相反。
也许那个女孩另有苦衷呢,也许她急需钱呢?
路是自己选的,只有自己才能真正对自己负责。
这天,伊百合在炫舞一直待到很晚。
因为肥姐说她不舒服,伊百合就让她先回去,她帮她看着场子。
好在一整个晚上,基本上风平浪静,除了几个暴发户吵闹着说小姐不漂亮,要换一批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外发生。
至于炎大少所在的那个包厢倒是一直很安静。
伊百合有些意外,他炎大少爷竟然一整晚都没有摧残女人,这还真是个新鲜事儿!
她还以为他们那帮阔少爷们,又会像上次对待小慧那样,闹得不可开交呢。
毕竟,像他们这种富二代官二代有权有势,欺男霸女还不是家常便饭。
事实上,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进去作陪,她也不知道。
不过临走时前,伊百合还是不放心,打算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