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者身材矮小,连着双脚都被关略揪得离地。
“你……你想干什么…”
“这话得我问你!”关略淡淡扫了眼那名记者胸口贴的标纸,上面写着所属媒体的名字,“如果你刚才拍的照片明天有一张流出去,我让你从此以后在这一行里消失!”
记者已经吓得腿都软了,更何况关略逼视过来的目光简直如刀刃般锋利。
旁边其余记者和围观人群都不敢再靠近,这男人身上的戾气这么重,整个花园几乎都噤了声。
“滚!”关略手一松,那名记者直直往后跄了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的相机也随之滑落到一旁。
“走!”关略搂着沈春光出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没人敢吭气儿。
脚步经过那只相机的时候关略抬腿一脚,相机被踢出几米远直接撞在墙上,粉身碎骨。
一时月光从头顶刺下来,音乐停了,笑声停了,说话声也停了。
唯独风从敞开的门外吹进来,花园里有几棵老梧桐,枝叶被吹得沙沙响。
雾菲像见鬼似地愣在原地。
她跟了这男人这么久,外人都说他面上清淡,手段绝戾,可雾菲一直不相信,因为关略虽然嘴巴毒,对她也不算温柔,但是最多冷漠,绝非像今天这般绝戾。
对,绝戾,就刚才他揪住那记者时的眼神,像是燃着一团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
大约五分钟后现场才恢复,但气氛已经显得有些诡异。
所有人都在纷纷议论关略的身份,议论沈春光明明是苏霑带来的女人,为什么又如此衣衫不整地被关略掳走。
苏诀当时就站在角落里,捏着半杯香槟,看着所有一切轰然发生,再渐渐落幕。
抬头看一眼天空,那晚真的有星星。
他仰头喝掉杯子里的酒,冷笑一声,招了服务生过来,指了指台阶上碎掉的相机:“去,把地上收拾干净。”
……
雅岜还一人窝在车里捏着那块翡翠手玩件“悲天悯人”。
关略裹着沈春光直接走到车边,抬腿就朝着车门踹了一脚。
“开门!”
车身一震,雅岜总算反应过来,立即抹了抹眼睛打开中控。
关略扯掉沈春光头上罩的外套,拉来车门将她塞进后座。
“九哥,您这么快就……”雅岜从前排回头,后面的话瞬间就被自己的舌头吞掉了。
那场景简直太惊悚。
雅岜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看着后座上露出整张脸的沈春光,结结巴巴半天:“唐…唐…唐姐姐……”
关略没好气地拍了他一掌:“还看?转过去!”
雅岜哪里肯,两只眼睛像见鬼似地戳在沈春光脸上。
太像了,太像了……
“九哥,唐……”
“还看?”
妈的沈春光胸口一片风光,关略冲雅岜吼了一声:“再看把你眼珠子掏出来。”
“……”雅岜这才吓得赶紧转身,可是腿在抖,手在抖,身子也在抖。
见鬼了?
还魂了?
后面坐的是人么?他妈的是人么?
关略不理雅岜,扫了眼旁边好像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沈春光,她目光朦朦胧胧,一路就捏着那只琉璃烟缸,从宅子的三楼捏到他车上。
多大仇啊她要用烟缸砸苏霑?
关略一时觉得好笑,见沈春光这模样实在憋不住,真笑了,简直厚颜无耻,幸灾乐祸又心里突突往外冒泡。“九哥,这……”
“开车!”
“她……”
“开车!”关略朝快要憋坏的雅岜剐了一眼,干脆按了个按钮将中间的挡板放下来,雅岜被活生生割在前面驾驶位。
隔了大概半分钟雅岜才发动车子,匀速驶出宅院的前门,很快驶上那条鹅卵石小道。
车身颠簸,沈春光眼中依旧一片死寂,只是身子随着车身抖得越发厉害。
关略伸手过去。
“把烟缸给我。”
她不吱声,他也不再要。
两人各自无话。
雅岜一人在前面憋了大概十分钟,终究没憋住:“九哥,现在送你们去哪儿?”
“去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