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老和万皖柔的谈话一字不漏的飘入墨子初的耳中,他的心竟狠狠的纠在了一起。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很早就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命赴黄泉。自己并没有多少悲伤之情,仿佛一切都是生老病死最平常不过,只是自己命运比别人曲折一些。
但是今日,在感受到万皖柔那浓得化不开的哀痛后,心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绪从那道血淋淋的口子钻了进去,钝钝的撮着他那颗冰冷狠硬的心,他竟觉得有些微微泛疼,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屋里那位因为知道他命不久矣而悲伤的心。
祁长老见万皖柔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尽是痛色,虽有恻隐之心,却也无可奈何。唤来剑奴和寒玉,收拾了一番,为王爷在泡了一次药浴。
等墨子初再次出来时,万皖柔已经恢复如常,亲自过来推着他回了寝房,平静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次,万皖柔却觉得这曲折的回廊怎么这般绵长,走了好久。空荡荡的回廊里就只她们几人,太阳已经爬的老高,照得院子里白晃晃的。万皖柔却停在一处亭子里不在走了,对着碧玉道“在这歇会儿吧,去把王爷的早膳取来,我们在这用膳。”
碧玉依言和妙画一起去了小厨房。寒玉和剑奴候在一旁也不多话,只是心里有些不满,王爷才刚刚解了毒,应该多加休息。这王妃倒好,平白让王爷在这吹风。
轮椅上的墨子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成日里装病扮傻只能呆在房里,这会儿坐在凉亭里也是不错的。这样能更好的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省得那几个暗哨花空心思监视他。
凉亭中有一张方形大理石桌,此刻坐在这里甚好,大理石凉爽的触感,让她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只见她托着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特别的出神,等碧玉和妙画拿着托盘过来,她才支起身子。
一边服侍墨子初,一边想着事情。突然心中一动,对着寒玉淡淡道“你们可知本王妃与楚瀚呈那十日之约!”
与其瞒着这几人,还不如自己先说出来,这样自己和碧玉才不至于孤军奋战。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这四人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刻意去隐藏还真是很难,倒不如大大方方让他们都知道。碧玉是自己这边的,妙画和妙书却是老王妃那边的,寒玉和剑奴算是王爷这边的。
与其成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费力去遮掩,还不如暂时把他们拉过来,说不定还能帮到自己。
寒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剑奴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妙画和妙书心中冷笑,这王妃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敢跟名满京城的楚公子叫板,简直是自讨其辱,还得搭上端王府的名声,真是不知好歹,连她们两个小丫头的才学都比她好。
万皖柔见没有人回应她,继续道“本王妃这是为端王府的声誉才接了楚公子的挑战,要不然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轻视咱们端王府,也是为了维护咱们王爷的英明!”说到这,连万皖柔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这顶帽子戴的太高了。
妙书和妙画都要哭了,这个草包王妃还真是草包,要是让她这么一闹,端王府的名声可就得在毁一次了,她们以后都不敢出府了,肯定会被人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