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璧笑道:“你家里栽种了那么多芙蓉花,还有你把藏书阁取名为芙蓉书楼,自然就能想到了。”
薛子桢笑了笑,把那玉钗又放了回去,把那匣子又推回了霍灵璧面前,霍灵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薛子桢道:“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是我并不缺首饰,这样好的玉现在倒是很难见到了,不如留给晓清妹妹做嫁妆吧。”
霍灵璧的脸色霎时难堪极了,他用心帮她挑的,她却不要,还让他送给别人!难道他的一片心意就这么不值钱?
“为什么不收?”霍灵璧的声音有些愤怒,有些苦涩,也有些委屈。
薛子桢却反问:“你为什么要送?”
霍灵璧语结,他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之前误会了她和冯武夷的关系从而对她很凶,他心里觉得歉疚,也许是看到薛子桢尽心尽力的操持家务,准备妹妹的婚事,他觉得感激,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朝夕相处而产生的些许悸动……
薛子桢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了,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你也不必如此费心来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
霍灵璧头一次没驳斥她的话,只看了她一眼,把那玉钗又收了回去,转身离开了。
薛子桢没有阻拦,只是端着茶碗半天没有动,愣愣的出神。
晚上,霍灵璧和以往一样的时候回来,面色平静,仿佛白天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旧由丫头服侍着梳洗了,然后靠在床头看了会兵书,然后熄了他那边的灯睡下了。
而薛子桢也和往常一样先对了账本,也梳洗了睡下了,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丫头们自然也都不敢多嘴,一直到屋里的灯都熄了,院内院外更是静悄悄的,鸦雀声不闻。
打这以后,霍灵璧和薛子桢之间的关系又恢复了刚成亲时的冷淡,互相不搭理,若是家里有事需要对方做什么,也要丫头传话,简直跟陌生人一样,甚至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瑶芝和琼露几个丫头都不明所以,又是觉得疑惑又是觉得战战兢兢的,明明前段日子自家姑娘和姑爷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还经常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她们不知道,霍镝霍钰兄弟俩更是摸不到头脑,也觉得这阵子自家世子爷太过诡异,老是绷着脸,也太吓人了些。
自打薛子桢嫁过来,瑶芝和琼露与霍家这两兄弟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是以霍镝就趁着来回话的功夫悄悄问瑶芝:“世子爷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
瑶芝摇头:“我也不知道。”
霍镝道:“你是贴身服侍的,难道还不知道?”
瑶芝白了他一眼:“世子爷天天在外面跑,你难道不是贴身服侍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霍镝挠了挠头:“你都不知道世子爷这两天有多吓人!”
瑶芝也叹了口气:“夫人这两天也总是发呆呢,前两天居然还算错了一笔账!你知道吗,自打夫人学会打算盘,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算错账呢!”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倒是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遂谁都没有起疑,可却被霍灵璧看个正着,他正在东厢,坐在书房窗边的躺椅上看公文,偶然撇头看到瑶芝和霍镝凑得极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由觉得一阵酸意,又看了一眼与他隔了一个院子,坐在西厢窗前打算盘的薛子桢,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不由觉得一阵烦躁,扔了公文,隔着窗户喊霍镝:“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霍镝赶忙行礼,却是打死也不敢说实话的,瑶芝也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站在一旁。
霍灵璧看着他们冷笑:“霍镝,你也该成家了,我把瑶芝许给你如何?”
霍镝知道世子爷是误会了,可还是吓得不轻,立刻跪下来求饶,瑶芝也是冷汗直流,咬着嘴唇不吭声,眼圈都红了。
薛子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冷冷看着对面的霍灵璧:“我的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支配了!”
霍灵璧说这话本就是故意引薛子桢的,如今达到了目的,却是故意要气她一气,以报上次被她拒绝之仇,遂故意道:“你嫁到了霍家,你的丫头自然也就是霍家的丫头,难道我连一个丫头的终身都定不了?更何况霍镝的条件也不算辱没了她!”
薛子桢冷笑:“你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瑶芝容貌不差,知书识礼,会算账,会管家,这些也就不说了,她如今虽然服侍我,却并不是奴籍,而是正经的良家女子,但这一点,霍镝配得上她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