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话音才刚刚落下,冯处暑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停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默认了。
“处暑,你这样不对的。”冯初晴正打算搬出道理来和这孩子好好说说,竹林那边就又是一阵急促脚步声传出,冯处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挣扎着要挣脱冯初晴的手掌,“姑姑,我上学去了,我娘来你就说没看到我。”
可惜,冯初晴没打算放人,来人的速度也不慢。冯杨氏左脚还有些瘸,走出竹林见着姑侄两个的身影就停在了原地,“好你们两个,原来是串通的啊!处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话是这么说,她却是站在竹林边上只拿眼神瞧冯初晴身后的院子,身体摆出一副随时拔腿就逃的架势,估摸着是被大黑和大黄给吓怕了。
“大嫂,你不要冤枉孩子!”
“娘,不关姑姑的事。”
姑侄俩一起开口维护着对方,让冯杨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冯处暑喝道:“我也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带你小妹,原来是要把我给调走好让你偷拿我的东西,哪里学来的……”
许是意识到自己骂人的时候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了,说着说着冯杨氏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大嫂,要是腿上伤口深记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狂犬病可不是小问题。还有,你骂处暑之前先想想自己行得正还是不正。处暑是明事理的好孩子,他不愿意你和大哥偏正道而行有什么不对?”
说完了冯杨氏,冯初晴转身拍了拍冯处暑肩膀,“处暑,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样行事方式不对,至于为什么,你可以试着自己想一想,下次回家教一篇你的心得体会给我。现在,你收拾心情,去私塾成吗?”
冯杨氏也是知道不能让念书的儿子受到影响,抿抿嘴没说话,见着冯初晴还塞了块银子在儿子的褡裢里还撇开了眼睛装没看见。
冯处暑有心想留下来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但耐不住冯初晴会劝,三两句后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竹林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冯初晴后脚就收了脸上的温柔,凶巴巴叉了腰,“大嫂还有脸追来我这儿,你要不要我打开包袱给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是你的?在这儿不算,咱们去村口,去德禄哥家辩辩去。”
“初晴,我和你大哥都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单身女子带着孩子要怎么过,商家那么殷实,总好过你风吹日晒忙来忙去吧,瞧你都瘦了。”冯杨氏干巴巴重复了一遍冯正松的说辞,见着冯初晴嘴角的冷笑不由又减轻了条件,讪讪接着道:
“实在不行,你把穗儿的户籍拿给我我帮你还给商家。她娘毕竟是因你而死的,日后孩子大了记恨你怎么成?人家是商家的骨血,你带在身边算什么事儿。”
“大嫂,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教。只是要奉劝你和我大哥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劳而获的东西不会长久的。”冯初晴懒得和冥顽不灵的人多说,提着东西嘭的关上门,“大嫂,我打算放狗了。”
冯杨氏才吃了两条狗的亏,闻言忙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竹楼,至于回去编排什么那就不是冯初晴知道的了。
收拾了屋子,冯初晴去了缫丝作坊,见着自家二哥和余德禄已经够在门口摆了桌子做好了应付前来要求退货的准备。想了想,怕昨天的事情重现,干脆去余家约了余姚氏一道先将钱俊给送到了景彩虹手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可赔不起别人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来。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一天的时间过去,来作坊要求退回蚕茧的也不过三两家,冯正柏动作干净利落地撕了契约,就着库房里的蚕茧退给了这几家子,冯初晴拿出来的五十两银子分文未动。余姚氏和她双双松了一口气,看来止马坝的村民们并非都是那等见利忘义的人。不过,也或许是他们都在观望等待,等待冯正松说的大商人到来!
如此景象是冯正松和商洛完全没预料到的,不过两日,他们就坐不住了,长生带着商洛的亲笔信匆匆出了止马坝,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风暴。(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