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园酿的酒,酒香宜人,早被人们津津乐道了。
斗诗活动一开展,引得更多的文人秀才们争相前来续诗。
又都是男人,见有人喝酒,哪有不馋的?
于是,三五成群的约上了,林园的酒馆里,一过了午后,就是宾客满棚。
才一个月时间,她就进帐了六十多两的银子。
再加上稻谷收割了,稻花鱼一卖,又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银子多了,头件事,当然是改善家里的生活质量了。
床,柜子,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林园一件一件往家里添置。
原先看不起林园家,一直抱怨林家穷的童从文的父母,也对林家另眼相看了。
这个时候才进八月,童大娘子便敦促着儿子童从文去林家送礼,邀请林翠中秋节那天去童家吃饭。
家里条件好了,少不得亲戚们眼馋,这天,林大娘子的哥哥,带着她娘家侄孙儿上门来了。
林园的酒馆是每天晌午后开张,到晚上二更天结束,所以,这会儿大清早的,她在家歇息着,观察着酒库中酒缸里的出酒情况。
刘家舅舅站在院子的门口喊着林大柱的名字,林园便走出库房来看。
“原来是舅舅啊?”林园笑微微走上前。
“哟,园子在家呢?”刘长发笑道,又喊着身边的孙儿,“快,叫表姑,你表姑现在可有钱了。”
“表姑。”八岁的刘宝儿,怯怯喊着林园。
“好好好,进屋坐吧,外头怪热的。”林园上前牵着刘宝儿的手,带着爷孙二人进了堂屋。
刘长发上回来的时候,还是在林恩认亲的那天宴席上,一转眼,都过去一两个月了。
他记得那天来时候,这屋子四处破破旧旧的,今天看着,却阔气的很,显然,林家赚了大钱。
待进得屋来,又发现屋中的桌子也是新的,椅子再不是破旧的,也改成了新的。
“哟,几天不来,这屋子都变样了呢。园子,赚大钱啊?”刘长发呵呵一笑。
林大娘子的娘家哥哥刘长发,是个大胖个子的男子,见到林园,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因为他知道,如今林家之所以有钱了,全是因为这个丫头的功劳。
“是哥哥和爹娘的功劳昵!”林园笑道。
“你爹娘呢?怎么没有看到?”刘长发又四处张望着。
“在后院忙呢,舅舅先坐着,我去喊他们。”林园走到后院去了。
后院中,林大柱和林恩正商议着,怎样将柴房修整一下。
前几天刮大风,将柴房的屋顶掀翻了一角,掀掉了三块瓦片,露了个洞口,雨水都灌进柴堆里去了。
“爹,大哥,舅舅来了。”林园递了两块湿手巾过去,给他们擦汗。
“哦,你舅舅来了?”林大柱微微一笑,“我去看看。”
林大柱当先走进了堂屋。
林恩拿着布巾擦着手,小声问着林园,“舅舅怎么来了?”
林园耸肩头,“我哪儿知道,不过……”她眯了下眼,“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一定找咱家有事。”
林恩眸光微闪,“怎么讲?”
林园轻哼,“他一进院门,就不停地夸着咱家赚钱了啦,还让宝儿缠着我,说我兜里有钱,我怀疑……”林园眯了下眼,“该不会是找咱家借钱来的吧?”
林恩将手巾抖开来,搭在一旁的木头架子上,叹道,“那是舅舅家,他家有困难,怎能看着不帮忙?咱们不帮忙,娘会伤心的。”
林园抿了抿唇,“先去看看吧,看舅舅是因为什么事而来。”
兄妹二人进了屋里。
屋中,林大柱已经和刘长发聊上了。
家中的日子越来越好后,林大柱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不管和谁谈话,都十分的健谈,不再是拘谨的,畏首畏尾的。
反观刘长发呢,虽然喋喋不休的说着,但细看他的神情,却是透着不自然。
——因为没有钱。
特别是面对当初被他睢不起,如今却超过了他的林大柱。
刘长发看到林园走进了屋里,又推着自己的孙儿,“快叫表姑呀,表姑有钱呢,表姑打发别人都是一两二两的打发。”
林园眸光微沉,一两二两的打发?
这是谁在胡说八道?
她们家到现在,虽然赚了几十两银子,但也用了不少,因为酒馆成本不少,家里原先又是一穷二白,各种采买,花了大半。
到现在也只一共存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如何一两二两的打发?
这刘长发,存心的吧?
被刘长发一怂恿,他孙儿刘宝儿果真缠着林园要起了打赏钱,“姑姑,表姑姑,打发钱呢?你给我一两还是二两呀?”
小男孩腼腆地看着林园。
妻弟可是至亲,林大柱怎好反驳呢?
他便对林园说道,“园子啊,宝儿难得来一次家里,上回过年,爹去他家想打发他钱来着,却忘记了带红包,今天他来了,你就补个过年的红包吧。”
下一回的过年都快到了,还要补上年的红包?
林园不是不想补,但被人要挟着补,让她心中不喜。
林大柱难得充大款一回,林园只好点了点头,露了个笑脸朝刘宝儿笑道,“你等会儿啊,姑姑去找红包。”
进了卧房,她翻出一个旧红包,从箱子里底摸了一块估摸着有一两的碎银子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