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子一拉林园,“走吧,回家了。”
林园扬了扬唇角,也跟着走了。
月色淡淡,夜色寂静。
村间小路上,只有一家三口的鞋子摩擦着泥土地的声音。
走着走着,忽然,林大柱长长地叹了一声。
“他爹,你叹啥气呢?”林大娘子急走了两步,细声细语问道。
“二柱媳妇说的……”想到女儿还跟在身后呢,他又叹了一声,不说了。
“你不想管,就别管了。”林大娘子猜出了相公的为难,安慰说道。
林园却不打算放过,“爹,娘,二婶说的事情,就那么算了?我想爷爷一定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爹爹和稀泥的做法,可不对呢。”
林大柱回过头来,看向大女儿。
这个地方远离村民的住宅,是条左右两边都是浅水滩的小路。
很安静,不会有人偷听。
“园子啊,事情闹开了,丢的可是整个林氏的脸。”林大柱长长的一叹。
林大柱说的整个林氏,便是秀水村的所有林姓人家。
除了林老汉一家,其他林氏,都居住在村子的另一头。
往上数七代,也曾是一个祖先。
后来子孙多了,才四散着居住开来。
算起来,也有二十多户了。
林园深知古人最讲究面子,一些极少数不讲面子的人,抓着要面子人的缺点,可劲地作贱着要面子的人。
“爹。”她道,“爹这么想,可二房不这么想啊!他们可从不管什么林氏的脸面,一向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
“当初秀月和董家算计女儿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会很丢脸?”
“……”
“咱们就是一味纵容他们,他们才越发放肆了,今天要不是我半道上遇上了红叶,问起了翠儿的事,今天跟金家那傻子成亲的,便是翠儿了。”
林大娘子想到白天时在金家的看到的情景,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园子他爹,园子说的对,二房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件事儿,得查一查!无风不起浪,我看八成有问题。”
林大柱被妻女一撺掇,加上今天金家的事,他心中便动摇了,当下点头,“我明天去下四屋台村。”
林园说道,“我跟爹一起去。”
林大柱没有反对,“好。”
一家三口回了家,洗漱后各自歇息去了。
林二柱家呢,一直闹到了后半夜。
当然了,只有几个泼皮还有精神看婆媳打架,其他村民们,一个个打着哈欠,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他们明早还要早起去地里干活儿,打架什么的,村里常有,见多不怪,没啥好看的。
还是早早睡吧。
养精蓄锐好干农活。
如今天气越发热起来,过了辰时后,提下锄头就会淌汗,所以人们都是在天刚刚蒙蒙亮时就开始出门去地里,起得早,谁有精神看打架?
至于林秀月呢,那更是过得悲惨了。
于她理解是悲惨,于外人理解是享福。
吃穿不愁,可不就享福么?
但是林秀月不喜啊,那金大傻子也就三四岁孩童的心智。
玩得高兴了,不管不顾的叫林秀月当大马,他当骑马人。
可怜林秀月的小身板,差点被金大傻子的肥身子压断。
偏偏那金大娘子还说着风凉话,“哭什么哭?号丧呢?我儿子再敢抱怨一句玩得不高兴了,就饿你三天!”
“我要告诉我娘,你们家欺负我!”林秀月扯着嗓子哭起来。
金大娘子才不理会她,冷笑道,“欺负你?呵呵,你是我家花了五十两买回来的,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我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管不着!你要是不想在这儿呆着了,叫你家还我五十两银子外加两亩地来,少一文钱,都不行!”
林秀月心里大骂爹娘,居然真的将她卖了,还一个个跑得快,看都不看她。
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