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安静的画面里，两人都一动不动，除了左边的顾昀因为虚弱胸膛起伏的呼吸，还在佐证着时间的流逝，就没有任何画面的变化，好像都在准备那一击必中的行动。

突然之间，左边的顾昀突然动了，他伸手抽出旁边守卫的御林军的佩刀，双手紧握，直接对着对面的韩路挥过去。

那御林军也没想到一个文官居然突然把自己的佩刀拿走了，也是愣了，而对面的韩路在看到顾昀的动作之后，眼睛惊讶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昀。

却在顾昀即将要伤到自己的时候，有些狼狈的躲到一侧，他回头对着顾昀怒斥“顾子熹，宫内持械伤人，你不要命了！”

顾昀本来就因为反对前两天韩路对当今天子提出的建议，在皇帝殿外跪了两天两夜，身体极其虚弱，刚才举动那佩刀已经是用了现在仅存的，最后的力量。

他终究没有跪到帝王的通融，此时的顾昀眼睛里浸满了深沉的悲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寒窗苦读十几年，所为的，不过就是进入朝堂，用自己的能力来为国效力尽忠。

然而不过两年时间，当年与他一起共同展望着未来要如何为官，为国效力的人，眼前的这个，曾经无话不谈的同窗，此时却成了阻拦一切的小人，他如何不恨，恨自己无能，更恨自己当初不知他是如此小人。

顾昀身体虚弱，一刀下去之后早就没有了力量，却依旧用手拿着刀撑在地上，挺直的脊背像是在向这个残酷的世界宣告自己的不屈服，不放弃。

即使跪了两天时间，依旧衣衫整齐。

韩路看到他如此强撑，表情闪过一丝复杂，曾经他们无话不谈，一起对月当歌，一起说着自己的理想和未来。

但那时候的他们如何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这样站在这皇宫里，满眼的仇视。

这世界真是个笑话，残忍又残酷的笑话，韩路的眼底也埋藏着深沉的悲哀，可终究，他们都只能继续走下去。

顾昀对着韩路的眼睛，看着曾经他熟悉的那个同窗好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免得面目阴鹜，不再是曾经一起说过要为官做宰的意气少年了。

“呵呵呵……”听到韩路对自己的斥责，顾昀的嗓子里溢出讽刺的笑声。

韩路看到他这样，表情越发的阴郁，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顾昀，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若失我一人，可让我大舜少一祸国殃民的奸臣，便是殒命，我顾子熹，死亦何惧！”即使身体早已经虚弱到只能靠着强撑着才能维持如此景象，顾昀的声音却是落地有声，铿锵有力。

然而在听到顾昀说的话之后，韩路本来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似乎是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然而突然琥珀色的眼睛就只剩下看不出情绪的黑暗“祸国殃民……奸臣……”

韩路语气讽刺的重复这样的字眼，嘴角勾着冷漠的弧度，原来，他居然成了奸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