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银就站在帘子前头笑道:“诸位哥哥兄弟,咱们大齐律有一条是这么说的,犯赌博者解腕,诸位都是赌场上的老手了,一定知道这条律法吧,解手是什么啊,解手就是砍掉手啊,你们也不必来要债了,把借条都交上来,回头咱们把三老爷往顺天府衙门里头一送,万事大吉。”
“别说这些吓唬我们,那可是鲁国公的亲兄弟,我就不信鲁国公丢得起这个人。”
“就是,咱们可是早就打听清楚了的,鲁国公可是吏部左侍郎,专管官员们任免的事儿,这里头的油水可多着呢,谁都能没银子,只你们鲁国公府不可能没银子。”
“对!”
钱金银道:“难不成鲁国公府的银子都成了三老爷的?”
一个脱口道:“鲁国公无子,到底家业都归三老爷一支,可不就都是三老爷的。”
另一个抠脚汉子却猛的拿胳膊肘子捣了该男子一记。
这些钱金银都看在眼里,便笑道:“你们怎知鲁国公将来会没儿子呢,有人七老八十了还生儿子呢,这偌大的家业归谁可还不一定。”
“谁说的……”
抠脚汉子厉声盖住该男子将要说的话,便道:“反正我们只认你们是一家子,三老爷欠我们东家的钱就是你们鲁国公府欠的,一日你们没胆子把三老爷送顺天府去砍手,咱们就还来要债。兄弟们,咱们走。”
绿萝搀着周氏从帘子后头走出来,一看花厅里的脏乱样子就气的跺脚,“这都是些什么人,看把咱们花厅糟践的,真是该死了。”
周氏对着钱金银勉强笑道:“让你见笑了,原本还想着遮掩出一个赫赫扬扬威风凛凛的公府来,也好在你面前摆摆权贵的架子,不想反倒让你看了一场笑话。”
一行人从花厅里出来,往二门上走,钱金银便道:“岳母说这话便是没把小婿当一家人了。”
方才独自面对那些涎赖的男子汉们,她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然则内心深处也是有些惊惶的,直到这个女婿进来,她恍然有种被儿子撑腰的错觉,遂越瞧钱金银越喜欢,但她嘴里却不说什么虚词。
洛瑾瑶等的心急死了,一见周氏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头拱过来扑在周氏怀里就大哭道:“阿娘,我错了——”
她何曾想过,只不过是心里爱慕一个男子就给家里惹来这许多的风波;
她何曾想过,原来那些嘴上说疼她爱她的人都不是真心的,只有她傻傻当了真;
她何曾想过,她心中锦绣和乐的家却原来不是她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