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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爷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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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快点离开——”南宫凝渊神情淡漠,目光扫过十几名黑甲兵,冷冷的吩咐着。

“是——”整齐利落的声音,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南宫凝渊走了几步,见秦悠梦还愣着原地,又折了回去,拉着她的手,笑道,“傻站着不走,是想留在这里吗?”

说完,也不容她拒绝,握紧了她的手,缓步向前走。

安少言挡在门口,眼里露出寒光,冷冷的扫过她,“王爷,不如将她杀了,嫁祸给黑衣人,这样一来,水丞相也会插手此事,云楚国的那人也会兴师问罪,可谓一举三得!”

秦悠梦眼睛眯了起来,她和安少言还真是相看两相厌,当初在济世堂怎么没将他拍死!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秦悠梦闭上眼睛,骄傲扬起下巴,等待最后的判决,却听一道淡淡的笑声,“少言不得对未来的王妃无礼,若是吓到了王妃,本王便割了你的舌头……”

南宫凝渊将她扶到马上,眸底漾着清浅的笑,秦悠梦移开了目光,心中却在想:这玩笑是真是假?而她会是未来的王妃吗?

清晨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缓缓吹入小窗中。

秦悠梦将披风披在身上,带起宽大的黑色风帽,缓步走到门口,望着晨曦的微光,浅浅一笑,心道,时间过的这么快,一晃三天都已经过去了,是时候,去找千玉寒了。

就在她心情大好的离开渊王府后,两道黑色的身影自暗处蹿出,一人尾随在她的身后,一人则回到了王府中。

书房中,一人轻皱着修眉,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一人站在书案前,眉宇之间满是忧色。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南宫凝渊将奏折扔到桌上,冷冷的抬眸问道。

安少言目光一冷,摇了摇头,“那些黑衣人全部自尽,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南宫凝渊没有说话,单手撑着头,似乎思索着什么。

突然的沉默,空气都开始结冰。

良久,不见南宫凝渊吩咐,安少言单膝跪地,拱手道,“这次主子以身犯险,成功引出幕后凶手,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降罪——”

“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何必如此见外?还不赶紧起来——”南宫凝渊见安少言又自责起来,忙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心中暗自懊恼着,如此紧要关头,他竟然会想起水惊语?

“是,多谢主子——”安少言从地上起来,又继续道,“眼下离大限之期,只剩下十天,为今之计,只剩下——”

“主子——”安少言说了半天,见南宫凝渊似乎没有再听,轻咳了几声提醒道。

“哦,你刚说什么?”南宫凝渊回过神来,墨眸闪过一丝懊恼,轻扯着嘴角,淡漠道,“少言,你继续——”

“属下再说,不如严刑拷打水惊语,只要主子将她交给属下,属下定会让她老实交代——”

南宫凝渊眼睛眯了起来,安少言号称地狱阎罗,若是将那丫头交给他,还有命活下来吗?就算活下来,估计也会疯了?

“主子,认为如何?”

南宫凝渊狭眸一眯,岔开了话题,“在戒指被偷之前,并没有外来的人,所以凶手一定在华都之中,而华都之中,能盗取的戒指的,不过六人,父皇,南宫绯若,南宫银羽,千玉寒,水惊墨,慕容狂楚——”

“主子所言甚是——”

安少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书房的窗子突然被风吹开了,一道黑影飘到了角落了,用冰冷的声音恭敬道,“回禀主子,水惊语又离开渊王府了,应该是去往千竹屋了——”

南宫凝渊没有说话,批阅奏折的狼毫却生生断成两截,沉默了半响,似乎极力压制情绪,良久才淡淡道,“继续监视,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告——”

“是——”一道利落干脆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风吹窗子的闷声,一瞬间,书房,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

“少言,继续说吧——”

安少言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提醒道,“恕属下多言,夫人还被囚禁在寒霜宫中,主子若是动情了,不忍心下手,属下自会为主子扫清一切阻碍!”

“混账!”南宫凝渊怒喝了一声,发现自己太过于激动,又缓缓的坐到椅子上,目光变得深沉冰寒,冷冷道,“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暗中盯着南宫银羽和南宫绯若便是——”

“主子——”安少言还想在说些什么,但见南宫凝渊摆摆手,不耐的说道,“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一片绿竹轻轻摇曳,明澈的湖水泛着清波,一座别致的竹屋在山水间,显得静谧清幽。

刚走进竹屋,便听到痛苦的呻吟声,秦悠梦脚步一顿,缓缓的靠近,透过门缝望去,只见一个人狼狈的爬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痛苦的抽搐着,猛烈的咳嗽着,发丝凌乱的披在脸上,隐见一双狂乱的眼,空洞的没有任何焦距,似乎已经痛到了麻木,只剩下呼痛的本能。

秦悠梦心中一惊,下意识推开竹门,慌忙的冲了过去。

“出去!”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千玉寒抱着自己后退了几步,将头深深埋在头发里,冷冷的呵斥着,声音有气无力,也少了平日的冷冽和威严。

秦悠梦脚步一顿,却依然向前走去。

听着逼近的脚步声,千玉寒咳得更厉害,气急败坏道,“滚!给我滚!”

秦悠梦不顾他冷言冷语,缓缓弯下腰,用胖胖的手将他的凌乱发拨到耳后,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也紧了一下,轻声道,“你似乎病的不轻,告诉我该怎么做?”

千玉寒身体一一颤,似是没有想到来人是她,清眸闪过一丝诧异,吃力的推开她的手,费劲的背过身去,冷冷道,“出去,下午再来——”

轻颤的背影泄露他的脆弱,秦悠梦轻叹了一声,还真个骄傲的人!

“出去!我叫你出去!”见他还不走,千玉寒强低声嘶吼着。

“你要是死了,本小姐以后找谁看病!千玉寒,你给我听着,你若是敢死了,就是阴曹地府,本小姐也要将你捉回来!”

千玉寒身体一僵,趁着一秒的空当,秦悠梦轻轻的扳过他的头,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手轻轻扶着他的胸膛,一边为他顺气,一边淡淡说道,“将腿伸长,放松自己,深呼吸,再慢慢的吐气——”

在她的细心照料之下,千玉寒的“伤”似乎压了下去,呼吸渐渐的平稳,秦悠梦嘴角轻轻上扬,正要将他扶起来,突然一道幽香入鼻,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宛如游离在梦境之中,即使整个人缓缓的向后倒去,仍是不住的轻轻呢喃,“你没事了吗?真是太好了——”

千玉寒清眸划过一丝幽光,吃力的将她扶到一旁,脸色惨白如纸,指甲深戳进肉里,又狼狈的摔到在地,即使极力的忍受着,仍压不住痛苦的呻吟——

刚才不过是不想她担心,才装作逐渐好转的样子;直到他几近崩溃的边缘,才下药将她迷倒,他狼狈的模样,不像她看见——

等秦悠梦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素雅干净的床上,而千玉寒负手立在窗边,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刚才的狼狈和痛苦,似乎只是她的幻觉——

听到她下床的声音,千玉寒转过身来,细碎的刘海下是一双狭长凤眸,发出如冰般冷漠孤寒的光芒,没有一丝的感情。

“五只蛊虫入体,痛苦胜之前千万倍,你考虑好了吗?”

秦悠梦轻轻一笑,将袖子挽了起来,“如果被虫咬,有被雷劈痛,那我宁愿被虫咬——”

一袭嫣红色的长裙,其上绣着盛开的牡丹,头上斜插一支簪子,斜斜的刘海,遮住光洁的额头,亦藏下眼底的一丝伤感。

千玉寒清眸泛起一丝微波,很快又恢复之前的淡漠,在药柜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将盖子打开,一只黑色的虫子爬了出来,似是饿了很久,长大了嘴巴,露出锋利的牙口。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一旦七蛊入体,便再无法取出,终生受万虫噬心之苦——”

秦悠梦笑了笑,打趣道,“都说千公子冷面无情,如今百般阻挠,是在关心本小姐吗?”

本是一句玩笑的话,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却变了调,千玉寒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用银针狠狠的在她手腕扎了一下,圆圆的血珠冒出,蛊虫闻到甜美的血液,快速的爬了过去,缓缓的钻进皮肤,开始横冲直撞,等它爬到心口的时候,一道银针准确的刺入,“顽皮”的蛊虫终于安分了下来。

秦悠梦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己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变得毫无血色,十分苍白。

千玉寒看了一眼暗自喘气的秦悠梦,掩下眼底一丝异样,他本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如此倔强,七只蛊虫入体,比起他刚才的疼痛,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一向冰冷无情的他,不知为何,又想劝她打退堂鼓,不料,又被秦悠梦痞痞的打断,“千公子,如此关心本小姐,看来你真的对我有意思,本小姐就勉为其难收了——”

“啊——”

一根银针扎在她的手腕上,秦悠梦惨叫了一声,抬头冷冷的瞪向千玉寒,千玉寒将银针拔了下来,又让她痛了一把!

那双平静无波的清眸,似乎在说:继续啊,你还能再无耻一点?让本公子看看你的极限吗?

秦悠梦冷哼一声,又挑衅的唱到,“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弯……”

“啊,你干嘛又扎我?”秦悠梦唱的正开心,不料又被千玉寒扎了一下。

“这是最后一只蛊虫了,如果疼的话,你可以喊出来——”

“笑话!”秦悠梦不屑的说了一句,头霸气的扭过到一边,“尽管来吧,本小姐要是怕,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腕似被活活撕裂,一个“莽撞”的家伙,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害的她发出杀猪式的叫声,配着她肥胖的身体、不断摇晃的肥肉,那画面可叫一个生动形象!

“你已经喊了半个时辰了,可以停下来了吗?”

等秦悠梦回过神来,千玉寒早将东西收拾好,安静的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茶,轻轻的呷了一口,清眸闪过一丝笑意。

“咳咳,我不过是……”秦悠梦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饶有兴趣的期待她的下文,她滔滔不绝的话不知怎么就卡住了,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最后果断决定闭嘴。

“怎么不说了?”千玉寒狭眸眯了起来,冷清的声音有几丝戏谑。

“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秦悠梦缓步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我将戒指的下落告诉你,你答应帮我变瘦,你既然相信我,又为何派人杀我,你若是不相信我,又何必为我治病?”

千玉寒目光一暗,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轻轻动了动薄唇,淡淡道,“你说的对,我们之前只是一场交易,你从来没有信过我,我也从来没有信过你,这很公平——”

秦悠梦眼睛一眯,藏在袖中的拳头暗自紧握,她来到这个异世,从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唯一相信了他,他却为了戒指,要杀她灭口,还真讽刺啊!

“后会无期!”秦悠梦冷冷说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去。

在她走后,千玉寒狠狠的拍着桌子上,怒道,“出来!”

一道白影自窗子飞入,来人扭着纤细的腰,妩媚的眼含笑,朱红的唇轻启,柔声道,“公子——”

“我只是命你将消息放给南宫凝渊,谁允你自作主张去杀她!”

水惊嫣美目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成一抹狠唳,但见千玉寒看着她,忙解释道,“水惊语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若是她将公子的目的泄露出去,那公子便只能离开风啸国了!属下不过是为公子着想,并不是——”

“还敢狡辩!”一道银针刺入水惊嫣心口,水惊嫣错愕的睁大了眼,满目的不可置信,随即苦笑一声道,“我服侍了公子十几年,对公子绝无二心,公子居然为了水惊语那个贱人而责罚属下,她不过是一个白痴,死又何妨!”

“闭嘴!”

七根银针带着寒芒飞向水惊嫣,可她却不敢躲闪,强忍着刺痛眼睁睁的看着那毒针入体,她浑身痉挛着爬在地上,美眸含泪的望着千玉寒,紧咬的嘴唇渗出几滴艳红的血。

对于水惊嫣楚楚可怜的模样,千玉寒仍旧不动如山,那冷厉的眸子仿佛深渊寒谭,令人无法触及,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再有下次,便是死!”

秦悠梦走回王府时,竟出了一身虚汗,扶着墙走到了房间,早早的休息了。

这一睡,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晚上。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却见南宫凝渊坐在旁边,黑曜石般的眼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出神。

“爷,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的距离近的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南宫凝渊的鼻尖轻轻的擦过她的鼻尖,以极度低沉的声音问道,“身为本王的爱妃,天天出去找别人,你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你呢?”

秦悠梦暗自翻了翻白眼,不就是问她去哪了?找千玉寒所为何事?干嘛说的这么暧昧?而且她什么时候成王妃了?还叫的这么亲密?

“不过身体不舒服,所以去看看病——”秦悠梦淡淡的回了一句,无视南宫凝渊置疑的目光,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这都什么时辰了?王爷还不走吗?”

南宫凝渊收回了深沉冷冽的目光,望了望窗外,淡淡道,“快子时了——”

子时?

秦悠梦心中一惊,忙伸了一个懒腰,“都已经子时了,啊,好瞌睡——”

南宫凝渊冷哼一声,“王妃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刚醒来又累了吗?”

“嗯、嗯啊——”秦悠梦笑容一僵,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不知为何,这几天总累的狠,王爷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还是早些回房睡吧——”

秦悠梦半推半哄的将南宫凝渊送了出去,将门紧紧的关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远,才松了一口气,缓步走到桌边,刚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心口似有什么东西冲了出去,在她的体内横冲乱撞,疯狂的大口啃咬,手中的茶杯脱落,她亦缓缓的蹲到地上,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很快,很快,就过去了!

就在她狼狈的爬在地上时,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南宫凝渊的声音带着笑意说道,“我亲爱的王妃,本王把玉佩落在这里了——”

南宫凝渊轻笑着走了进来,但见某人埋头爬在地上时,那双好看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下,“王妃,你在干什么?”

秦悠梦心中徒然一缩,很想爬在地上装死,但见某人没有走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探出小脑袋,抬头望着窗外的夜空,讪笑道,“今晚的月色不错,本小姐在看星星——”

南宫凝渊轻扯嘴角,戏谑道,“王妃着急将本王赶出去,就是为了爬在地上看星星吗?”

强忍住噬心的痛苦,秦悠梦挤出一抹笑,咬牙道,“王爷有所不知,爬在地上看星星,别有一番风趣——”

“王妃如此雅兴,要本王陪你一起看吗?”南宫凝渊扫过她毫无血色的面容,狭眸渐渐眯了起来,低沉戏谑的声音自他性感的薄唇溢出,十分的迷人。

“不、不用了,王爷还是早点回去吧——”秦悠梦指甲戳到肉里,脸色更加的惨白如纸。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南宫凝渊大步流星走来,缓缓的蹲在地上,大手捧着她的脸庞,黑曜石的眸子垂下看着她,玩味道,“王妃不要告诉本王,你是看星星看的——”

“当、当然不是——”秦悠梦尴尬一笑,扭头避开他的目光,小心的看了一眼角落,轻声说,“刚才有一只老鼠跑出来,被吓到了而已——”

半响,没有听到南宫凝渊的回答,秦悠梦偷偷的撇去,但见他俊美不羁的侧脸掠过一阵可怕的阴翳,黑曜石的眼眸深沉无边,冰冷的没有温度。

秦悠梦一个激灵,忙岔开了话题,“王爷不是要找玉佩吗?找到了没有?”

南宫凝渊却是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她,冷冷道,“本王已经找过了,可能在王妃身下,可否麻烦王妃起来——”

她现在说一句话都十分的费力,更别说站起来了,但见南宫凝渊目光一冷,秦悠梦咬了咬牙,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直接翻了过去。

南宫凝渊愣了愣,嘴角直抽,半响,只能赞了一句,“王妃果然与众不同,令本王刮目相看——”

秦悠梦深吸一口气,回敬道,“王、爷、过、奖、了——”

南宫凝渊墨眸闪烁冷厉的光芒,用手撑着头懒懒的看着她,秦悠梦死死咬住嘴唇,绝不让自己呼一声痛。就在她痛的快晕死时,腰间突然一紧,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南宫凝渊眸中的幽光更暗,邪魅一笑低下头。

一股暖流自心头涌起,秦悠梦睫毛轻颤,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

“傻瓜,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本王会笑话你吗?”耳鬓厮磨的低语,让她的心轻轻一颤,多年来筑起的坚固城墙似要一夕崩溃。

“小病而已,不劳王爷费心——”秦悠梦吃力的抽出手,冷冷的背过身去,轻轻的颤抖着。

南宫凝渊的手停在半空中,心中没由来的失落,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不关心你,关心谁呢?”

南宫凝渊将她拽入怀中,手掌轻抵在她的背上,将真气源源不断的传输过去,试图减少她的痛苦——

没想到这一举动,却刺激了蛊虫,更加疯狂的冲撞,秦悠梦轻呼一声,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南宫凝渊连忙住手,心疼抱着她,失声道,“告诉本王、告诉本王该怎么做?”

秦悠梦紧咬着贝齿,红唇渗出丝丝血迹,含糊不清道,“离开——”

“休想!”

南宫凝渊生气的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血肉里,但见她喘不气来,又忙松了几分,手轻抚着她的背,修眉紧皱着,写满了担心。

过了一会,见她仍没有好转,南宫凝渊紧张道,“你忍忍,本王这就带你去找千玉寒——”

“王爷是怕我死在渊王府,害你和水惊墨闹翻吗?”见他演的这么逼真,秦悠梦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南宫凝渊脚步一顿,墨眸满是不可置信,沙哑道,“你一直都这么认为吗?”

秦悠梦强装不屑,继续冷笑,“王爷当初收留我,难道是因为喜欢我?”说完,她的手不停的颤抖,心中亦十分的紧张,害怕听到他的回答。

“不是——”南宫凝渊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她最后的希望破碎,比万虫噬心还要痛上千万倍。

在她万念俱灰之际,却听他继续说道,“当初让你进府,本王确是别有目的,但现在——”

南宫凝渊语气一顿,害的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却见他再一次吻住了她,一字一句道,“水惊语,本王爱上你了——”

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的泪水奔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停不住——

沉浸在他温柔的吻中,忘却了一切,只想这样,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炙热的吻,掺着咸咸的泪,到了嘴里,已不知是何种滋味,南宫凝渊深吻着怀中的人,那种甜蜜的感觉,不差……

突然,秦悠梦眼前一黑,身体便软绵绵的滑了下去,感受到怀中人的无力,南宫凝渊心中一惊,连忙将她接住。

那紧闭的双眼,痛苦的表情,令一向冷漠孤傲的七皇子殿下顷刻间面如白纸,那双凝聚黑曜石般冷傲冷芒的眼睛,此刻却流转着不安和颤动。

“语儿,醒醒——”

南宫凝渊心中一慌,抱着秦悠梦飞到马厩,跃到一匹骏马上,直直的出了渊王府,往千竹屋奔去——

高悬的明月清辉不减,放大他狂傲不羁的侧脸,低垂的繁星漫天闪烁,衬得他桀骜不驯的狂影——

马急急的飞奔,俊美的男子眉头紧锁,生怕慢了一步,就永远失去了心爱的人——

“千玉寒,救她,快点救她!”

南宫凝渊抱着人直接冲了进去,但见千玉寒神情淡漠的坐在一旁,那表情似乎早已经料到他会来。

“她中的是噬心蛊,无药可救,王爷不必费心了——”千玉寒淡淡看了一眼昏睡的某人,便收回了清冷的目光,握茶杯的手暗中紧了几分,语气仍是波澜不惊,冰冷无情。

“千玉寒,你对她做了什么!”南宫凝渊黑曜石的狭眸一冷,身上散发出冰冷阴鸷的气息。

千玉寒仍旧神情淡漠,对强烈的杀意视若无睹,面无表情道,“水小姐对王爷情根深种,恳求我将她变瘦,寒便以七蛊入体,让她一偿所愿——”

南宫凝渊不可置信的后退了步,复杂的目光望向安静沉睡的女子,心痛到了极点,没想到当初的一句玩笑,害她受了如此大的苦,水惊语,你果真是傻瓜!

“七蛊入体,万虫噬心,三天之后,她自会醒来,王爷若是没事,还请离开——”

“告辞——”南宫凝渊缓缓的转身,快马加鞭回到府中,将怀中的人温柔放到床上,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细心的将被角掖好,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爱怜的轻吻她的额头,心头的那一抹苦涩,慢慢的扩散开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留意你?又是什么时候对你上心?

当本王发现的时候,已经情根深种——

情不知何起,奈何一往而深——

南宫凝渊抚摸着她的脸,苦笑道,为了我值得吗?或者说,为这七皇妃之位,值得吗?

本王答应你,只要你醒来,这王妃之位,便是你的——

“王爷,苏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命,急召王爷进宫——”安少言恭敬站在门外,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知道了——”南宫凝渊神色一凝,转眼望着安静沉睡的人,俯身轻轻一吻,便走了出去。

“王爷,皇上此时召见你,怕是为了戒指的事,现在还剩下三天,怕是——”安少言眉头紧皱,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南宫凝渊打断了。

“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

“可是——”安少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南宫凝渊淡淡挥了挥手,便生生的住了口。

南宫凝渊眸光一转,轻拍着安少言的肩,“少言,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照顾好她,等本王回来——”

安少言垂下眼眸,掩下眼中的杀意,恭敬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好好照顾‘王妃’——”

“嗯——”南宫凝渊回头望了一眼,黑曜石的眸中写满了担心,但见远处急得跺脚的公公,忙急急离开。

见南宫凝渊最远,安少言眼里的笑意全无,盯着南宫凝渊离开的方向,冷冷道,“王爷,为了宏图大业,我们付出了多少,在如此紧要关头,属下决不允许主子心软!”

安少言一甩长袍,一把推开了门,步步逼近沉睡的人,缓缓的伸出了手。

就在他的手扣住纤细的脖子时,突然被牢牢抓住,而本该陷入昏睡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射出凌厉的光芒。

“原来你在装睡——”安少言动作一滞,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秦悠梦目光一暗,她在浑浑噩噩中,忍受着万虫噬心的痛苦,有一只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不离不弃——

在那只手松开她的时候,她猛然清醒,当她睁开眼睛,却见他离去的背影,原本狂傲不羁的他,何时多了沧桑与沉重——

“说!戒指在哪?是谁派你来的!”安少言左手暗聚掌力,似要将她活活拍死。

“安公子若是杀了我,便再也别想得到戒指——”秦悠梦淡淡撇了他一眼,不慌不忙说道。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死了吗?”安少言冷哼一声,十分的不屑,却暗中散去内劲。

秦悠梦心中了然,有恃无恐的从床上下来,绕过他忘书案走去,错过了安少言变了又变的目光。

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短短三天,见她瘦了这么多,安少言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心中冷笑着:真是利欲熏心的女子,为了王妃之位竟不惜自残!

就在安少言失神之际,秦悠梦将刚写的信装好,缓步走来,递给安少言,“将这两封信,一封送到丞相府,一封送到宸王府,本小姐自有办法夺回戒指!”

安少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传言水惊语胆小懦弱花痴成性,何时竟变的——是他的情报出了问题吗?看来他要好好查一下了!

安少言接过信,眼里仍带着杀意,“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还有得选择吗?”秦悠梦冷笑了一声,目光装作无意的扫过屋外,似乎在说,安公子还赖着不走,是想让本小姐请你喝杯茶吗?

安少言面色一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

在他走后,秦悠梦走到梳妆台,看着自己惨白的皮肤,毫无血色的嘴唇,再摸摸自己瘦了一截的腰,只觉得,这三天,似流光一瞬,又似漫漫千年——

几个月前,她还是无恶不作的混世小偷,一眨眼,变成了臭名远扬的胖女水惊语,再一眨眼,形容憔悴——

眼前无端浮现南宫凝渊的俊颜,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不吃不喝守护了她三天三夜,现在该是她回报他的时候了——

幽梦居中,十里桃花,一片绯红,花落如雨。

一女子站在桃花树下,绯红色的纷飞长裙,似乎落花融为一体,分不清,何为人,何是花——

当南宫银羽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幕,狭眸闪过一丝惊艳,又带有一丝好奇——

“你是谁?给本宫转过身来——”南宫银羽用低沉迷人的声音,慵懒的命令道,有着不容违背的威严。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的转过身来——

一袭长裙似花非花,浓密的睫毛似彩蝶的簿翼轻颤,面如三月红的桃花,眸若三尺深的秋波,朱红的唇微微勾起,似是诱人品尝——

这样熟悉的容颜,这样陌生的感觉,她是——水惊语吗?

“主子,你来了——”一声轻唤,让南宫银羽回过神来,黑纱下的狭眸一紧,冷冷扫过眼前的女子,不过三天的时间,她却仿佛脱胎换骨,轻灵脱俗似误入人间的仙子,真是让他分外讶异!

“本宫是让你迷惑南宫凝渊,而你是来勾引本宫的吗?”南宫银羽一袭鎏金黑袍,头戴着斗笠,黑纱在风中飞舞,薄唇微勾,似笑非笑。

秦悠梦扫过他手上的戒指,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她写了两封信,一封送给水惊墨,一封送给南宫银羽。

而那封送给南宫银羽的信上写着:尊敬的四皇子殿下,如果你想知道画中女子的身份,就让奴家的主子来十里桃花一见,不见不散!对了,别忘了带画和戒指——

秦悠梦上前几步,将手伸到他的面前,懒懒扫过他的戒指,拽拽的扭过头,那意思是,还愣着干嘛,乖乖把戒指交出来啊!

等了半天,不见南宫银羽动作,就懒懒的飘了一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主子还怕属下私吞吗?”

“谅你也不敢!”南宫银羽冷冷看了一眼她,将戒指放到她的手上,一双阴鸷冰冷的眼,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戒指,随时准备杀了她夺走戒指。

秦悠梦拿起戒指,青铜制成的戒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很有历史的沧桑感,但是深深的凝视着,似乎被一股漩涡吸进去,十分诡异。

“你看够了吗?”

耳畔响起玩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警告,秦悠梦一个激灵,立刻回过神来,这个戒指似乎有一种魔力,她刚才差点被迷惑了!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本宫那名女子的身份了?”南宫银羽站在一旁,又见她陷入沉思,便冷冷的提醒了一句。

“请主子,将画展开——”秦悠梦指着桃花树下的石桌,轻轻拨开的飘落的桃花。

南宫银羽看了她一眼,将画卷轻轻的展开。

再一次看到前世的自己,秦悠梦又一次失了神,望着画中女子手上带的戒指,脑中有些画面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抓不住——

“你是在耍本王吗?”似是不满她这么,南宫银羽冷冷的开口,目光锁向她手中的戒指。

秦悠梦嘴角微微上扬,藏下眼底的一丝黠光,缓缓道,“画中的女子是——”

秦悠梦侧了侧头,明显听到某人的吸气声,眼珠子转了转,话锋突然一转,“在说出此人的身份之前,可否请主子回答属下几个问题?”

“你是在耍本宫吗?”一阵风吹过,静的只剩下磨牙的声音,还是手指咯噔咯噔的脆响,折磨着她的耳朵。

“不敢,不敢,属下惹谁,也不敢惹主子啊!”秦悠梦忙摇了摇头,乖乖的低下头,一副听话的样子,等风中的咬牙声消失了,才偷偷的瞥了几眼。

“哼!”南宫银羽一扬黑袍,大步走到石桌旁坐下,动作行云流水,那叫一个霸气威武!

南宫银羽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半眯着眼懒懒的扫过她,见她双眼放光满是钦佩,不由得心情大好,连声音也带了丝笑意,“说吧,你想问什么?”

秦悠梦垂下眼眸,幽光一掠而过,哪有半点乖顺?但见南宫银羽还盯着她,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问道,“主子,认识画中的女子吗?”

黑纱被风掀起一角,只见南宫银羽不屑的轻扯嘴角,那意思,废话!

先给他一计定心丸,接下来,就要下猛药了!

秦悠梦眼睛眯成一条缝,继续问道,“那主子和她是什么关系?那幅画是主子画的吗?”

南宫银羽眸光偏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幅画出自冥月国画师倾九尘之手,可惜,倾九尘被一夕灭门,至今也不知所踪,而这画中的女子——”

听到关键的地方,秦悠梦好奇的睁大了眼,直直的瞅着南宫银羽,可某人却突然住了口,像是报复一样,也吊着她的胃口。

“主子,快说嘛——”秦悠梦藏下眼底锋芒,继续装作无害的羔羊。

南宫银羽挑过一缕发,在指间绕来绕去,缓缓道,“本宫和她的关系,需要向你禀告吗?至于她的身份,你要是再不说,本宫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了!”

南宫银羽果然狡猾,竟敢反过来耍她!

秦悠梦心思一转,挂上明晃晃的笑容,缓步走到石桌前,指着画中的女子,“如果属下没有猜错,主子定是花了不少功夫找她,可惜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丝结果——”

南宫银羽狭眸一紧,敲着石桌的手指一顿。

秦悠梦将一切尽收眼底,知道自己赌对了!既然南宫银羽不知道此人的身份,那么她就可以——忽悠了!

思及此,秦悠梦眼里的笑意更深,继续道,“主子英明神武,神通广大,若是主子都无法找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南宫银羽身子轻轻一颤,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变化,全落在了某人的利眼中。

秦悠梦将头凑了过去,在他的耳畔轻声道,“因为她不是人,是妖,小魂见过她——”

风倏然停止,花也安静了。

南宫银羽突然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她,身上散发出寒意,将她逼至一颗树下,用魔鬼的语调低吟着,“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戏弄本宫?你是嫌活的太久了,要本宫送你一程吗?”

说完,他缓缓的伸出了手,捏着她的脖子,手上的力气渐渐加大。

秦悠梦眼里没有一丝害怕,淡淡道,“主子,若是杀了我,我保证,你永远找不到她!”

南宫银羽的动作一滞,秦悠梦小心挪开他的手,转眼笑的十分明媚,“主子,息怒,属下有办法唤醒她——”

“留意这颗脑袋,它随时都会落地——”隔着一层薄薄的黑纱,南宫银羽几乎贴在她的身上。

秦悠梦走到石桌前,拿出戒指,问道,“敢问主子,可知这枚戒指的用法?”

似是被这纷落的桃花迷惑,似是被这阵阵幽香熏醉,南宫银羽想也不想,说道,“月圆之夜,血染咒魂,紫雷滚滚,犹如天谴——”

南宫银羽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便停下来,冷冷的盯着她。

秦悠梦眼转一转,讪笑几声,“不瞒主子,这枚戒指还有一个用法?”

秦悠梦神秘一笑,将戒指对准阳光,眯起眼睛道,“请主子盯着阳光不要动,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南宫银羽迟疑片刻,还是接过戒指,“好,本宫就信你一次,但欺骗本宫的代价,你一定不想亲自体验,对吗?”

秦悠梦乖巧的点了点头,笑的十分灿烂,“当然——”

于是乎,南宫银羽背过身,掀起黑纱,抬头盯着阳光看。

秦悠梦悠闲的坐在石椅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中午的阳光最为刺眼,盯着看一会便会头昏眼花,南宫银羽看了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

“主子,你可以过来了——”

南宫银羽放下黑纱,缓步走来过来,秦悠梦趴在石桌上,嘴角轻轻一扯,将戒指抛了到空中,南宫银羽抬头去看,五彩斑斓的光,让他什么也看不清,等他恢复过来,戒指已经不知所踪。

“戒指呢?”南宫银羽冷冷逼问,隐忍着满腔的怒火。

秦悠梦指指画中女子手中的戒指,笑道,“跑到画里了——”

见他不信,秦悠梦继续道,“这画中的女子,是一个桃花妖,戒指是她修炼的法器,现在将戒指还给她,等她修炼个百年千年,就可以出来和主子一续前缘了——”

见他脸色越来越差,秦悠梦后退了几步,“抱歉,属下忘了,主子只是一介凡人,等画中的妖出来,主子早成了一堆白骨了,要不然早些找个人嫁了吧——”

说着,她扭头瞥向门外,心中一惊——

糟了!水惊墨怎么还没来?她要死翘翘了吗?

“说够了吗?”南宫银羽一把抓住她,怒道,“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戒指,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我是相府嫡女,你要是杀了我,水惊墨一定不会放过你!”南宫银羽的手一顿,秦悠梦暗中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

“你真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南宫银羽冷笑一声,竟松开了手,不过那只手,竟无耻的解她的衣服。

“啊!”秦悠梦大叫一声,连忙环住胸,结结巴巴道,“你要干干干什么?”

“你说呢?”南宫银羽冷笑一声,拨开她的手,将她的外衣扯了下来,幸好她穿的多,也没有什么损失。

眼见他的魔爪再次伸来,秦悠梦向后缩了缩,吼道,“住手!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叫了——”

南宫银羽冷笑一声,难得用沙哑的嗓音配合道,“叫啊!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叫你——”

听到这句话,秦悠梦微微愣了一下,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然后,发出杀猪式的叫声!

南宫银羽嘴角直抽,“你是乖乖把戒指交出来,还是让本宫亲自搜搜——”

“休想!”为了南宫凝渊,她就死也不交出来的!

南宫银羽微微一愣,似乎更加生气了,“好,那本宫就扒光了你,还不信找不到戒指——”

“等等!”秦悠梦见他来真的,忙亮出底牌,“主子何以认为,属下胆敢戏弄主子?属下写了两封信,算算时间,水惊墨也该赶来了,主子若再不离开,可就来不及了——”

“或者说,四皇子殿下,要不是再不走,你偷戒指的事,就要被人发现了——”

南宫银羽突然一愣,捏着她的下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悠梦不说话,故意拖延时间,却见南宫银羽冷笑一声,“戒指丢失了几个月,至今没有线索,南宫浩宇大发雷霆,将众朝臣留在金銮殿中,你以为,水惊墨还能赶来救你吗?”

秦悠梦心中一惊,她还是失算了!

既然硬的不成,便只能来软的来!

她伸手勾住南宫银羽的脖子,主动的将头靠了过去,在南宫银羽耳畔吹着热气,缓缓道,“主子,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我不是水惊语,却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告诉你,我叫梦儿——”

听到“梦儿”这两个字,南宫银羽身子一僵。

秦悠梦抓准时机,推开他撒腿就跑,等南宫银羽回过神来,她已经冲到了门口。

南宫银羽站了起来,正要将调皮的小猫抓回来,好好的教训一番,一道白影飘然落下,挡住了前路,淡淡道,“四皇子殿下,寒可以告诉你画中女子的身份,但用戒指来换——”

秦悠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拼命了向前跑,心中七上八下,就怕南宫银羽追了过来。

“啊——”路过转角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吓得大叫了一声,身子一个不稳,便摔在了地上。

还没缓过神来,又听“啪”的一声,一个琉璃球在身旁碎裂,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着五彩斑斓的阳光,乃上品中的上品。

“姑娘没事吧——”

秦悠梦失神间,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她下意识搭了上去,目光还停留在琉璃球上面,叹息的摇了摇头,“真可惜,就这么碎了——”

“是呀——”有人附和了一声,惋惜的声音透着戏谑和愤恨,缓缓说道,“这是本宫花了一万两,刚刚买到手的,还没捂热呢,就这么碎了——”

本宫?

秦悠梦心中一惊,低头便见到一双绣着祥云的靴子,顺着那淡蓝色的长袍视线向上看去,袖口用银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白兰,更衬来人尊贵不凡、温润如玉。

秦悠梦的目光继续上移,却见那紧抿的薄唇带着薄情的弧度,狭长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在秦悠梦抬起头的同时,南宫绯若也低下头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同是一惊——

南宫绯若!

水惊语!

两个人傻傻站在原地,宛如被雷劈了一样。

南宫绯若率先回过神来,狭眸微微一缩,唇边的笑意全无,握着她的手一紧,满是不可置信道,“你是——水惊语?”

秦悠梦瞅着碎裂的琉璃球,讪笑了几声,迟疑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久违了——”

南宫绯若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冰冷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最后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幽深的目光变了又变。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冷笑了一声,讽刺道,“为了嫁给七弟,你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秦悠梦翻了翻眼,直直的绕过他,快步向前走去。她现在没空理他,若是南宫银羽追来,一切都玩完了!

“啊——”她着急的向前走,左脚突然扭了一下,竟直直的扑向地面。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南宫绯若垂眸看她一眼,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见她虽然瘦了很多,但依然很重,戏谑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秦悠梦白了他一眼,是他主动抱她的,她可没有求他。

“一会你就知道了——”南宫绯若眯眼一笑,十分的奸诈,秦悠梦心中顿生一丝不好的预感,向身后望了望,见南宫银羽没由来,心也稍稍安了下。

不过很快,便发现自己错了。

日渐斜,近黄昏,夕阳洒下细碎的余辉,投射在南方绯若的侧脸,更衬得他明眸温润、丰神俊朗。

沿街的女子,神色暧昧的盯着南宫非若,一脸的娇羞,可看向她是却变得凶神恶煞,冰冷的目光将她凌迟了千百遍!

南宫非若亲密的抱着她,悠闲的走在大街上,很是懒散,那勾起的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时不时的靠近秦悠梦的耳边,状似低语,表情更是温柔如水,羡煞旁人。

两人的亲密,引来了无数的目光,秦悠梦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却仿佛习以为常,泰然自若的接受路人的注目礼,脸皮厚的离谱。

“喂,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秦悠梦凑到他的耳畔,小声说道。

这一举动,立刻引来杀人的目光,秦悠梦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

见她像小猫一样乖巧,南宫绯若薄唇微勾,嘴角的笑意更深,透着一丝宠溺,将搂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秦悠梦不由得红了脸,死死的盯着地面,望着夕阳投射下的长长影子,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到了——”

南宫绯若轻轻说了一句,秦悠梦抬头一看,望着庄严气派的渊王府,一时反应不过来。

南宫绯若眼睛一眯,藏下晦暗幽深的光,唇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以为七弟是真心喜欢你吗?”

“你不是水惊语,连本宫都猜的出来,何况七弟呢?”

“不妨告诉你,你若是嫁给他,南宫凝渊便唯有一死——”

秦悠梦沉默着没有说话,为何他如此笃定南宫凝渊必死无疑?南宫凝渊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

“二哥,是不是应该放开本王的王妃了——”

一阵长长的马啸声,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口。

南宫凝渊一撩帘子,快步走了下来,定定望着她,墨眸闪过一丝怒气。

南宫绯若眼睛一眯,头缓缓的抬了起来,唇装作无意的划过她的脸,压低了声音道,“若是我荣登大统,你便是我的皇后——”

南宫凝渊墨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南宫绯若识趣的放开了她,挑衅的扬了扬下巴,“啪”的打开扇子,大笑着离开了。

“他对你说什么了?”南宫凝渊瞳孔一缩,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没什么——”秦悠梦淡淡摇了摇头,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南宫凝渊盯着她的背影,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正要追上去时,安少言走了出来,挡住前路,“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有什么,稍后再议——”南宫凝渊淡淡的挥了挥手,盯着那道单薄的影子,心中徒然一紧,忙快步去追。

“王爷,有关戒指——”

南宫凝渊脚步一顿,再抬头,已不见女子的身影,只能作罢。

夜晚,凉凉的冷风吹来,一人坐在台阶。

秦悠梦抬头望着夜空,只觉得十分迷茫,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渐渐对南宫凝渊产生了依赖,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对于一个举目无亲的人,现代,古代又有何差别?

只要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哪怕是地狱,又何妨?

“怎么坐在这里?”

南宫凝渊拿了一件披风,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旁边。

“在看星星——”

南宫凝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明月高悬,孤星饥渴,十分黯淡,一如她的心吗?

“今天是你的生辰,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南宫凝渊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不再孤单,却被秦悠梦不着痕迹的挣开了。

“我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何时出生的——”

南宫凝渊微微俯下身,垂下眼眸看她,温柔道,“为何突然说这些?”

秦悠梦鼓足勇气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道,“我不是水惊语——”

南宫凝渊狭眸一暗,流转着柔和的光芒,轻声道,“傻瓜,本王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秦悠梦心中一酸,不知为何,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你喜欢的是我,还是为了拉拢水惊墨,这句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秦悠梦一吸鼻子,将戒指拿了出来,“安少言都告诉你了吧——”

“嗯——”南宫凝渊轻轻点了头,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只见秦悠梦咬破了手指,就要将血滴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凝渊从背后抱住了她,她的手一顿,血珠落在地上——

秦悠梦鼻子一酸,眼眶湿湿的,哽咽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终究要离开的——”

“如果本王要你留下呢?”南宫凝渊手渐渐收紧,将下巴垫在她的肩头,在她耳畔低低说道,“不要问本王何时喜欢你,不要问本王为什么喜欢你,不要问本王喜欢你什么,本王若是知道,便不会为你着迷,今生除了你,本王谁也不娶——”

他在耳畔低声轻语,她却什么也听不见,抬头望向皎洁的明月,何时多了一层薄薄的纱,是泪水织成的阴霾——

戒指从手中滑落,她微微侧着头,轻靠着他的头,轻唱道。

那些余温在酒樽里残存。

我细数着年轮仿若散开的波纹。

残艳的枫是何年扎下了思念的根。

那些往事我挥墨来铺陈。

你点一盏烛火是唯一引路的灯。

圆月一轮嘲笑破镜重圆终有裂痕。

心如坚守的城也为你割地称臣。

残阳滴血只为你红妆陪衬。

叹太短的一生却有着太长的一瞬。

心如荒颜的城城头那一列雁阵。

排成的字是一撇一捺的“人”

我锁起了城门执念着不归的何人。

一滴滴泪水砸在地上,击碎谁人的心扉,只听女子的痴痴呢喃。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突然消失,当我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你唱这首歌时,一定要像这样(吻我)——”

秦悠梦突然转身,双手勾着南宫凝渊的脖子,将唇凑了过去,逐渐变得疯狂,终是爱的太深——

风,轻轻的,悄悄的。

一池碧水清波微漾,万千细柳翩翩起舞。

金鱼悠闲的浮在水面上,懒懒的吐着泡泡,享受这明媚春光。

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有着超强的穿透力,整个渊王府都为之一震。

鱼儿吓得躲到了水下,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拼命的向前跑,似乎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

渊王府,大堂中。

女子侧对着门口,立在三寸日光下,裹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

她一袭碧绿色百褶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淡青色的丝带腰间一系,更显出婀娜的身段,盈盈一笑,风情万千。

她飘逸的发如舞动的黑绸,只用一支翡翠簪子简单挽起,几缕青丝调皮的垂落胸前,衬得精致如玉面容更加动人,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众人呼吸微微一窒,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却见她突然抬起来了腿,一脚踩在椅子上,怒道,“本小姐足足等了三个小时,还不见南宫凝渊的人!他人呢?谁能回答我!”

见众人傻在原地,秦悠梦一掌拍到桌子上,再抬起头的时候,刚才还站着的人竟全都跪在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南宫凝渊人呢?”

秦悠梦等了半天,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盯着一个个低下的脑袋,秦悠梦气的双手插腰,喉咙能喷出三味真火,再一次拔高了声音,“都是哑巴吗?回答本小姐啊!”

她一早上起来备膳,忙了足足五个小时,又干等了一个小时,心中本就有火,再瞅着“装死”的众人,顿时气炸了!

“一个个都不说话是吗?”秦悠梦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脚轻轻抬了抬,脚下的椅子便粉身碎骨!

爬在地上的众人吓了一跳,颤着音齐刷刷道,“王妃息怒!”

闻言,秦悠梦痛苦的抚了抚额,从早晨到现在,这句话她已经听了千百次,每次听到这句话,她总会仰头大吼一句,“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是王妃!不许喊我王妃!谁说我毙了谁!”

众人吓得不停颤抖,头死死的贴在地上,又整齐的喊了一声,“王妃息怒!”

秦悠梦脑后顿生三道黑线,顺势坐到一旁,淡淡的挥了挥手,无语道,“你们都起来吧——”

“奴婢(奴才)不敢!”

“起来!”秦悠梦大吼了一声,众人嗖的爬起来,直直的站好,生怕惹怒了她。

秦悠梦用手撑着头,淡淡的扫过低下头不停颤抖的众人,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问南宫凝渊去哪儿,他们就吓成这样?若是再待几秒钟,怕是全晕了吧!

于是,她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

一秒后……

望着瞬间空荡的大堂,秦悠梦眼睛眯了起来,她又哪怕可怕吗!

秦悠梦自然不知,南宫凝渊早就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对王妃无礼,否则杀无赦!再加上她瘦的太过诡异,众人自是吓得不敢靠近。

秦悠梦轻蹙眉头,十分的纳闷,却见两个黑衣侍卫走来,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属下云起(云意)参见王妃!”两人齐刷刷跪在地上,连动作都十分一致。

秦悠梦懒懒抬眸,咬牙道,“我不是王妃——”

两人却置若罔闻,其中一人说道,“王爷让属下转告王妃,今日有事恐怕不能回来了,请王妃先行用膳——”

“什么事啊?”秦悠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云起的面瘫脸上难得挤出一抹笑,激动道,“王爷找到了戒指,皇上龙心大悦,赏良田千亩,金锭万条……”

云起啰啰嗦嗦说了一大推,气都不带喘的。秦悠梦红唇微勾,漾开一抹浅浅的笑,心中也十分高兴,看来南宫凝渊真的立了大功!不过她高兴个什么劲啊?

听着滔滔不绝的封赏,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正要打断的时候,却又听云起说道,“下完早朝,王爷就被一群大臣围住,更有不少王公贵族拉着王爷,请王爷去风情楼,风情楼里的女子可是温柔体贴、善解——”

见气氛有些不对,云起连忙住了口,小心的抬头看去,却见秦悠梦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的十分的开心,“说啊,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云起吓得咽了咽口水,王爷不说话的时候最吓人,王妃微笑的时候最吓人,明明笑的如三月春风,他却觉得如六月飞雪。

秦悠梦懒懒的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缓步走到云起面前,以一种压迫性的气势玩味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传本小姐的口谕,命南宫凝渊在半个时辰内回来,并将桌子上的菜全部吃光,否则——”

秦悠梦语气顿了顿,低头沉思片刻,忽而抬头一笑,“否则,就将寝宫的床砸了,要是床砸完了,还没有回来,便将整个寝宫砸了,如果整个寝宫砸了还没有回来,便将整个渊王府砸了!”

说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笑道,“听清楚了吗?”

傻了眼的云起回过神来,忙点点头,“王妃放心,属下全都记住了——”

秦悠梦走到桌边,伸手端起一杯茶,笑道,“既然知道,怎么还不快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十足的王妃气质,全程微笑示人,却让人心惊胆战,云起抖了抖,心道,砸了王爷的东西,他们还有命吗?

云起僵硬的向前走,直直的撞在墙上。

秦悠梦翻了翻白眼,指着他身后道,“云侍卫,门在后面——”

云起一个激灵,飞快的转身,消失在门口。

望着冷汗直流的云意,秦悠梦悠闲的喝了口茶,扫光堂前的半柱香,懒懒道,“如果香烧完了,南宫凝渊还没有回来,你就去砸了他的床——”

云意听到此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无声抗议着:王妃大人,王爷的床是想砸就砸的吗?会被碎尸万段的!

“砸床这种脏活累活,还要本小姐出手吗?”

“不敢劳王妃大驾,但是、但是——小人不敢啊!”

云意的头埋的更低了,心中哀嚎着:全天下除了王妃你,敢如此对王爷的人,都被凌迟处死了!

秦悠梦沉思片刻,起身走到堂前,随手将香拔了下来,缓步走到云意面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敢问云侍卫,听令于谁?”

云意义正言辞道,“自然是王爷!”

秦悠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王爷听谁的?”

云意沉思片刻,果断道,“自然是王妃的!”

秦悠梦眼睛一眯,继续道,“那王府之中,谁为大?”

云意微微一愣,迟疑道,“王——妃——”

“那等时辰到了,就去将床砸了——”秦悠梦粲然一笑,轻轻拍拍他的肩,将香塞给他,那轻柔的语气,似乎再说,“等时辰到了,记得去吃饭哦……”

云意瞅着手中的香,再望着惬意离开的王妃,疑惑的问了一句,“王妃你要去哪里啊?”

“青楼——”秦悠梦头也不会,懒懒飘了一句,心情大好的离开了。

徒留下傻眼的云起,宛如被雷劈了一样,错愕的站在原地,嘴巴长得大大的,等他回过神来,哪里还有秦悠梦的身影,只能对着空气吼了一句,“王妃,你不能去啊!”

风啸国,华都。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荣之景。

一个粉妆玉砌的男孩,突然停了下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奶声奶气道,“娘,你看,屋顶上有个人在飞——”

妇人抬头望着空若无人的房顶,然后低下头摸着男孩的头,宠溺一笑,“天儿,又调皮了,快随娘回家去,天色不早了——”

“娘——真的有人在飞——”男孩委屈的噘着嘴,再抬头望去的时候,屋顶上哪还有半点人影,只有几片飘零的叶,缓缓的落了下来。

“不许胡闹了,快跟娘回家——”妇人弯腰抱起男孩,笑着在他鼻子上刮了刮,快步向前走去。

这时,一个孤傲的黑影出现在远处的屋顶,他纵身一跃,在空中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快如闪电般耀眼。

渊王府,大堂。

云意持香站在门口,心想王妃去了青楼,若是被王爷发现了,他的脑袋不就落地了!但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正在痛苦的天人大战。

“云意,王妃呢?”

破空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十分有力的穿透而来。

云意抬起头来,但见巍峨耸立房顶,站着一个冷若冰霜的男子,他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翻滚,他墨色的发在耳畔纷飞,他修长的身影孤傲绝伦,他的身上裹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宛如天生的王者,让人俯首称臣。

突然,他轻轻一跃,瞬间欺至身前,薄唇轻抿,透着一股威严。

看着呆滞的云意,南宫凝渊眼皮跳了一下,心中顿生一丝不好的感觉,再一次问道,“王妃呢?”

似被他眸中的寒意所摄,云意轻轻的抖了一下,吓得脱口而出,“王妃去了青——楼——”

云意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连忙跪在地上,拖着长长的尾音,还是将“楼”字说了出来。

“怎么不拦着!”南宫凝渊狭眸一紧,薄唇吐出来的话,没有半点温度。

云意心提到了嗓子眼,结结巴巴道,“王、王、王——”

“这舌头是不想要了吗?”南宫凝渊不耐的说了一句,云意身体轻轻一颤,嘴皮飞快道,“王妃说,王府是王爷的,小人听王爷的,王爷听王妃的,小人自要听王妃的,所以——”

云意说到一半,周围安静的只有他的“砰砰”心跳声,连忙住了口,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去,却见他们王爷盯着桌上的饭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笑了。

云意顿时傻了,他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主子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来没有人敢挑衅主子的权威,在王妃如此压迫下,王爷竟然笑了?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云意——”云意沉思间,只听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僵硬的抬起头望着邪魅不羁的主子,心中暗道,原来主子的声音,也可以如此的性感迷人。

“云意!”见着眼睛亮晶晶的云意,南宫凝渊冷喝了一句,云意顿时回过神来,瞅着冷漠深沉的主子,心道,这才是他们熟悉的主子啊!

“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见不知悔改的云意,南宫凝渊狭眸一眯,毛骨悚然的说道。

“主子饶命!”云意一个激灵,忙低下头,死死的盯着地面,他这么会觉得主子“温和”的呢?幻觉!一定是幻觉!

看着听话的属下,南宫凝渊端起一杯茶,轻轻的呷了一口,懒懒道,“王妃还说什么了?”

“王妃说,王爷若是回来了,便让王爷将桌子上饭全吃了——”云意说完,小心的瞅了一眼桌子上黑乎乎的东西,而他们的主子微微愣了一下,竟还捏起了一块放入口中,不过那表情有点“狰狞”。

收到主子警告的目光,云意忙收回了视线,望着尊贵优雅的主子,再望着黑乎乎的饭菜,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若是本王不回来呢?”南宫凝渊眼里眯了起来,竟比经常眯眼睛的太子爷还危险千百倍。

云意微愣了下,连忙道,“王妃说,王爷要是不回来,就将寝宫的床砸了,再将寝宫砸了,若是王爷再不回来,便将整个渊王府砸了——”

“呵呵——”

耳畔传来一阵轻笑声,云意错愕的抬起头,却见主子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丝宠溺的笑。

天!这还是他们那冷血无情冷漠孤傲的主子吗???

他他他一定看错了!

“云意,最近是不是很闲——”

南宫凝渊突然冒了一句,听着语气,似乎心情不错,云意点点头,“王爷尽管吩咐,属下自当效劳——”

“那就将渊王府方圆十里的青楼全部拆了——”

云意愣了一下,忙道,“王爷万万不可啊!若是派人将青楼拆了,恐怕会引出官愤、民怨——”

南宫凝渊淡淡挥了挥手,云意立刻闭嘴,主子的心思还是不要轻易揣度,主子的命令还是乖乖照做。

南宫凝渊闭着眼睛,手指敲着桌子,懒懒道,“云意,这天下是谁的?”

“是是是当今皇上的——”不知道主子买的什么药,云意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的熟悉,竟和王妃问话一模一样。王爷和王妃串通好了吗?

“皇上最宠爱谁呢?”

“当当当然是王爷——”

“那本王做了什么,父皇都不会管,谁还敢置疑呢?”

“再派人告诉安公子,他的火舞楼可以开张了,但不许王妃入内,否则,本王便拆了它——”

“是!王爷——”

南宫凝渊渐渐眯起眼睛,心道,现在该是找回贪玩的小猫了!便将茶杯放在一边,起身整了整衣服,无视地上的云意,大步的向前走去。

云意望着那霸气威武的身影,只叹,王爷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啊!

“云意,你跟本王多少年了——”

云意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刚松了一口气,但见主子停在门口,不温不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云意脸色一白,如实道,“十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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