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立即让人去抓药。
柳世元看了一眼那药方,不以为然。他本想下一步就开那方子,可是皇上不信任他,所以让老头子抢了先。
药熬好,给瑜王服用了,柳清源就留在了宫中。
到了下晌,瑜王还是高热不退。
柳世元有些幸灾乐祸,心里一下子就释然,幸亏那方子不是他开的!
皇上身边的陈公公下晌来问询过,听闻瑜王还是高热不退,脸色就不好看,说是皇上处理完政事,晚上就会过来,让柳清源想法子赶紧降热。
柳清源也有些着急,他又换了热者寒之法,即用药性寒凉(甘寒或苦寒)的药物来达到退热的目的。
柳世元一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见柳清源额头上冒了汗,他也有些着急了,主动帮柳清源去抓药熬药。
到了晚上,瑜王的高热还是不退,算起来瑜王已经高热两天一夜,如果晚上再不能退热的话,怕是会烧出个好歹来。
柳清源紧皱了眉头,他行医三十年,没有想到老了老了,竟然遇到如此棘手的病症。他断定瑜王是因为因温毒侵袭,内因正气亏虚不能御外,正不胜邪,邪热嚣张,热毒充斥表里,客于营血,入窜经络,入陷脏腑,表里三焦俱病。初期犯卫,发热恶寒。热毒化火,传变迅速而致里热炽盛。他用这些药没有错,可是就是不管用!
晚膳之后皇上再次到了瑾瑜宫,听闻瑜王还不能退热,皇上暴怒,就连柳清源也不再给面子。
天冲是他唯一的血脉,皇上布置了那么多年才护住天冲,他不允许天冲再有任何的闪失,他也不愿意再经历丧子之痛!
柳清源见皇上发怒,感觉心里也惭愧。
如今所有的法子都用过了,他是无计可施了!
“柳清源啊柳清源,当年你与葛胜双剑合璧,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决,葛胜走了,你就跟没头的苍蝇似的躲起来不见人,难道你的医术是假的?一直以来你靠的都是葛胜的药?”皇上十分的愤怒,指着柳清源的鼻子破口大骂。
柳清源跪在地上说道:“微臣辜负了皇上的嘱托!”
柳世元有些着急,他没有想到瑜王的病会如此棘手,连老头子出马都搞不定!万一瑜王有个好歹,那么名医世家……
“皇上,阮大人来了!”陈公公上前低声说道。
皇上狠狠的甩了衣袖,低声道:“让他进来!”
阮籍急匆匆的进来行礼,“皇上,瑜王殿下可好些了?”
皇上怒道:“太医院的人全是一帮酒囊饭袋,连个高热都退不下去!”皇上说完,脚步就有些虚浮。
阮籍赶紧上前搀扶住皇上,在皇上耳边低声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
皇上靠在阮籍的身上,脸色苍白,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他还要再经历一次?难道真的是老天要惩罚他?当年他是杀兄篡位,可是要报应,就报应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要报应在他的儿子身上?
阮籍望着苍老的皇上,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皇上,其实我认识一名神医,或许能请她来试试!”
皇上抓住他的手臂,“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柳清源还厉害的神医?”
柳清源满脸的尴尬,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微臣十年没有行医,下手自然有偏颇,更何况山外有山,如果阮大人真的认识济世的名医,皇上还是请他来试试,毕竟瑜王的病要紧!”
皇上点点头,打起精神问阮籍道:“到底是谁,你快说来听听!”
阮籍说道:“是里城太守郝辰逸的夫人,名冷萍,也是曾经治好刘老夫人病的人!”
刘老夫人患病,皇上自然记得,当时他还担心刘老夫人去世,刘焕会回乡丁忧,到时候朝中无人,后来听闻刘老夫人病愈,太后也十分的高兴,还赏赐了那神医!
“快,八百里加急,快去里城请名医!”皇上急声道。
柳清源立刻抱拳说道:“皇上,微臣斗胆,天城距离里城千里之遥,就算是八百里加急,来回也要三四天,瑜王现在如此危急,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阮籍立刻说道:“如今冷萍人就在天城,她是来参加制药大会的,如今制药大会延期,城门又封闭,她应该还在李言贞李大人的家中!”
皇上一听,立刻吩咐陈向,“赶紧派人去李大人府中请神医!”
陈公公赶紧应着。
阮籍眸色沉下,心中幽幽的叹口气。
若不是瑜王情势危急,他绝对不会再与冷萍、郝仁有任何的牵扯,可是偏偏命运就如此奇怪,一直想避开的,可是却偏偏的避不开!
因为皇上遇刺、瑜王重病的事情,御药房已经顾不上这次制药大会,所以制药大会无限期的延期。
郝仁急着要出城去,不知道为何,他总觉着有事情会发生,他重金买通了守城的官兵,说好了晚上出城。
冷萍也没有想到这次天城之行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有些失望,可是见天城之中越来越乱,人心惶惶,她也只能答应跟随郝仁一起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