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海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低声与他身旁的一个士子道:“不就是十四岁便得了状元,除了那三元及第,那郝辰逸并没有什么惊世之才!”
那士子知道寇海不服气,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道:“的确如此,作诗也是无病呻吟,儿女情长,偏阴柔,不像大哥,胸怀天下!”
寇海的脸色这才稍缓,叹口气,“可惜人们只看到郝辰逸少年得志,看不到我们苦读十几年的艰辛!”
“大哥莫急,听说这次最热的职位就是福王世子夫子之位,在我们这些士子之中,只有大哥的年龄与阅历还有才情,才般配那个职位。到时候大哥成为世子夫子,世子说不定还是将来的太子之选,到时候大哥就是太子恩师!”那士子很会投其所好。
寇海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也是,郝辰逸再才华横溢,三元及第又如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阅历与心气都差得远,皇上是不可能让一个毛头小子去教授福王世子学业的,而在众位士子之中,除去郝辰逸,就数他的才情最高,年龄与阅历又合适……
寇海这么一想,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就豁然开朗,也就端坐微笑,方才的恼怒一扫而光。
岚亲王与郝辰逸说了一会儿话,似乎十分的满意,招呼大家吃了几杯酒之后,一拍手,就见十几名衣着暴露的舞娘从亭子四处涌出来,在众位士子的面前扭腰摆跨,极尽挑逗。
有迂腐的士子赶紧低头,默念着非礼勿视,也有把持不住的士子死死的盯着那暴露的舞娘,成了雕像。
岚亲王注意着郝仁的表情变化,可是没有想到,郝仁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郝仁似乎像没有看到那些衣着暴露的舞娘一般,照旧慢慢的饮着酒。
岚亲王微微的一暗,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又隐而不露。
距离亭子不远处的走廊上,天琴郡主借着廊柱的掩饰凝望着亭子,见有暴露的舞娘在跳舞,天琴跺跺脚道:“东珠,你说父王这是要干什么?宴请士子,却让舞娘跳舞,这要是传出去……”
岚亲王一向谨慎沉稳,不似福王整日里颠三倒四,如今突然做这样的事情……
“说不定王爷在替郡主试探那些士子呢,郡主的亲事,过些日子就要上报到朝廷,到时候人选自然是从这些士子中选出,王爷说不定在替郡主提前瞧瞧呢,心里有了数,到时候甄选的时候也好提前准备,省得让有些人鱼目混珠!”侍女赶紧说道。
天琴这才轻应了一声,想了想,低声吩咐东珠道:“你偷着去瞧瞧那郝辰逸,看看他的表现,回来告诉我!”
侍女赶紧应着,立刻前去。
天琴翘首以盼,忍不住交握了双手在胸前。那郝辰逸,可万万不能是好色之辈啊!
侍女去了一刻钟才回来,天琴的腿都要站麻了。
“如何?”天琴赶紧拉住侍女问道。
“奴婢方才瞧了半天,那郝状元就仿佛没有瞧见那些舞女一般,脸色都不曾改变过,不像一些世子,早就看呆了,口水都流了下来!”侍女欢喜道。
天琴一听,心里也十分的高兴,觉着自己没有瞧错人。
侍女见她高兴,自然更像锦上添花,说道:“奴婢瞧着,那些士子之中,也就郝状元最过稳重,有些低头不敢看的,那心里一定藏着什么,倒不如像郝状元这般,瞧了,无视,也就罢了!”
天琴点点头,“说的是,一般如果是遮掩,说明心里有鬼,直面应对,才是坦荡!”
侍女笑道:“只是到时候,他面对郡主的美貌也这么坦荡就好了!”
天琴佯装恼怒道:“胡说什么,一会儿让你面壁思过去!”
侍女赶紧不敢说了,站在一旁。
天琴的唇角却带着笑,眉眼弯弯。
岚王妃在房里正抄着佛经,她的心不净的时候,就喜欢抄佛经,这法子,还是当年从大皇子妃那里学来的!甄夫人的手顿了顿,纸上便有了一个墨点,她一怔,抬起笔来,自然有伺候的人将那纸张揭了去。
“可惜了,差点就写完了!”岚王妃低声道,叹了口气。
想不到接近二十年过去,那个人还影响着她。
这会儿,她听见了天琴与侍女东珠的声音,她起身,走到打开的窗前,就见天琴与东珠说着什么,还一边向亭子那边观望。
“娘娘,郡主长大了呢!”伺候的婆子上前,忍不住低声说道。
“是啊,都十六了,若不是因为王爷心疼她,早就应该定下亲事了,谁知道拖来拖去,竟然成为皇上留住我们的把柄。”岚王妃低声道。
皇上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天琴在天城选定夫婿,这选夫婿,定亲事,至少耽误几个月的时间,今年恐怕是不能回到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