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温鸾喜冷哼一声,“舅舅谋逆,他该死!”
“你在说什么?”万清跺脚,“你舅舅哪有那个胆子?你看不出来吗?那帮乱民,可是被人指使,专门来陷害他的!”
“我当然看得出来!”温鸾喜生气的叫,“我探知了名薄,便命人去捉拿那群乱贼,可他们却逃得无影无踪,若没有人在背后运作,那帮穷鬼怎么会有这样灵敏的反应?可是,我知道又能怎么样?那两根金柱上的盘龙,不是舅舅所为又如何?被皇上当场捉到了证据,便是身上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这事是由乱民所起不错,可是根儿却是在舅舅身上!他若不是自已作孽,又怎么给人捉到了把柄,加以利用?我早就让你警告过他们,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多少收敛一些?想享受怎么不行,非得建个大金屋让人说三道四?今日之死,可不是他自个儿找的吗?”
温鸾喜一通疾言厉色的讨伐过后,万清再不吱声,只暗暗落泪,温鸾喜叹口气,放缓了声调,说:“母后,事已至此,掉再多的眼泪也无济于事,舅舅左右是活不过来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却要未雨绸缪,类似之事,再不能出现了!”
万清恹恹的看了她一眼,少气无力的说:“你老是说未雨绸缪,可到现在也没见你有什么行动,别人倒是一再相欺,今日之事,断然跟那死小子脱不了干系!他若不去逛什么庙会,又怎有这些祸端?依我看,那云不染压根就没在宫里,她是在外面和这死小子里应外活呢!”
“或许,是我猜错了!”温鸾喜垂下眼敛,“这死小子,是断不能留了!母后,你放心,舅舅不会白死,我这就让那小子,给他殉葬!”
……
初冬时节,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那雪花便如撕棉扯絮似的,漫天飞舞,整个皇宫一片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中午时分,云笙被叫去了皇帝的仁德殿,却原来是为太子请的太傅到了,要他前去拜见,云不染帮他换了一身得体的锦袍,云笙却皱着眉头说:“云姐姐,这下子可是要现眼了!”
“好好的,现什么眼啊?”云不染笑嘻嘻。
“太傅来了,自然要考考我的才情,可我耍枪打棒能行,要说论诗,却是腹内空空,连句工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可不让人笑话?”
云不染点头:“可也是,咱们太子爷可不能让人给比下去!”她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帮你想个招,你瞧这场瑞雪,落得正是时候,我估摸着,太傅定要以以雪以梅作题来考你,我教你几首诗,你用心记下,说不定还能挡一阵子!”
云笙嘿嘿笑:“那太好了!云姐姐你才情过人,教我的句子一定艳惊四座,快说快说,我好好听着呢!”
云不染略一凝神,便将自幼烂熟于心的一些咏雪咏梅名句教与他听,云笙十分认真的默记,临了了,云不染又笑说:“再教你一首有趣的打油诗,好逗你父皇一乐!”
云笙记了一肚子的诗,再去仁德殿,便觉自信满满,及至到了那儿,果见殿内坐了许多人,一看便是些饱读诗书的大儒,温扬见他进来,便逐一作了介绍,云笙敛眉正色,礼数周全,引得赞扬之声不绝于耳,及至到一个银发老人跟前,温扬说:“笙儿,这位是伍先生,博古通今,才识渊博,为父特将他召来作你的太傅,你可要跟他好好学!”
云笙一揖到底,口里敬道:“云笙拜见师傅!”
伍先生忙将他扶起,捻须轻笑问:“太子入宫前可曾读过诗书?”
“倒也曾读过,只是,文理不通,还要请大师傅教诲!”云笙回道。
“太子过谦了!”伍先生说:“既已读过,那为师今日便出一题,考考你的学问如何,也要因材施教!嗯,这瑞雪兆丰年,便以雪为题作诗如何?”
“笙儿,你可作得?”温扬担心的看过来。
“回父皇,作不得好诗,歪诗倒也能作得几句!云笙献丑,各位别笑话就是!”云笙一听到以雪为题,心里就乐开了花,云姐姐就是云姐姐,料事如神,他装模作样的沉思片刻,便轻吟出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
众人一听,皆是交口称赞:“太子当真好才情!这诗立意深远,构思精妙,琅琅上口,当真是绝顶好诗啊!”
伍先生亦是十分惊讶,将云笙的诗句在口中默念几回,越念越觉满口生香,当下一揖到底:“皇上,太子才情过人,老夫只怕是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