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利用,我们也是在互惠互利,互相帮助,这是战友关系,我并不爱他,又何须在意他是不是爱我?人在旅途,风雨不断,结伴走一程,曲终人即散,岂不比相互纠缠要好得多?没有感情,何来伤害?”
云不染啜着茶,娓娓而谈,钱多铎嘴巴微张,半晌,突然又高兴起来,“你真的不爱他?”
云不染哭笑不得,再次问:“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一个真心想娶你的男人!”钱多铎坚定的回答。
云不染咬牙,她费了这些口舌,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与对方分享,想以真诚换真诚,不想这货竟然装糊涂,她将茶杯重重一放,轻叱:“你可以滚了!”
“哦,我马上滚!”钱多铎好像又变成那个油腔滑调的生意人了,他几乎是雀跃着滚了出去。
幽城,春夜微凉,花香醉人。
祝三娘对着城楼上的驻兵大叫:“老娘把云不染带来了,还不快点打开城门!”
有人探头看了一眼,似是要验明正身,看到祝三娘后,又挑着一只灯笼去照云不染,发现云不染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不由大叫:“说好了只准她一人进城,怎么又多带了一个?快点滚回去!”
“你们这满城的兵,还怕我多带一个人吗?你们还真是有出息!”云不染冷笑。
祝三娘见状,忙大声叱道:“让你不要带,你偏是不听,现在来了,也就别想走了!”
她大刀一抡,云不染身边那人惨呼一声瘫倒在地,云不染惊叫:“祝三娘,你好狠的心!”
祝三娘哈哈大笑,对着守城的兵士叫:“大哥,死人带进去没关系吧?”
城楼上的人都跟着笑起来,城门缓缓而开,祝三娘双手一拎,将那瘫软在地的死人扔到城门后,云不染自然不肯罢休,只是怒骂不休,两人一路对骂着往城里赶,去见玉无忧。
平白无故的多了个死人,血乎乎一个脑袋,守城门的兵士胆儿虽大,却十分的不自在,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死人扔到城门口去。
他打开了城门,又叫了两个兄弟,想把尸体扔出去,哪知三人刚靠近尸体,那尸体突然窜跳而起,短暂的“啊”声过后,三人软软的倒下了。
城门大开,数十条身影鱼贯而入,城楼上的兵士问:“哎,没事又开什么城门?找死呀?”
尸体此时此时已换上了守城兵士的衣裳,明灭的火把照亮他的脸,却是岳楠,他粗声粗气的回:“不是死了个人嘛,把尸体扔出去呀,难不成老子还给他守灵?”
城楼上的人骂了一声,没了声响。
这时,城门内一队巡逻兵经过,手上的火把正在熊熊燃烧,领队的看到里面影绰绰的都是人,不由生了疑心,探头来看,这一探头不要紧,脖子飞快的转了个圈,人陡然没了声息。
岳楠艳羡的看了那个拧脖子的货,不愧是玉无痕的暗探,手法那叫一个利落,这时,又有人靠近,他依葫芦画瓢,也来了那么一下,只可惜,火候差点,脖子断裂的声音没那么脆。
但实战真的很锻炼人。
他们从来都是砍砍杀杀惯了,却从来没有执行过这样隐秘的任务,紧张里透着刺激,白狸也不甘示弱,很快也拧断了一个兵士的脖子,很快,那伙巡逻队无声的消失了,由岳楠等人披挂上阵。
云不染和祝三娘在兵士的带领下,已经接近太子无忧的寝殿。
两人对看了一眼,神情凝重。
祝三娘当然已经不是祝三娘了,她被锁在云府的某个房间里,身上只着一件小衣,叫破嗓子也无人应,云不染扒了她的衣裳,给云笙换上,又简单的易了容,居然有模有样。
只是,她的易容手法不怎么高明,书到用时方恨少,技到用时方嫌拙,她当初应该跟司黑衣好好学。
但是,夜色晦暗,灯火晕黄,若是不留意,还是能马马虎虎的骗过去的。
正殿的门打开,太子无忧出现在他们面前。
经此一役,玉无忧似是憔悴了许多,夜正深沉,却仍对着地图皱眉苦思,身边有一娇俏女子红袖添香,正执着茶壶为他斟茶,笑得像一朵解语花,正是逐如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见云不染,逐如云立马抛弃淑女皮相,换了青面獠牙的女兽,直接将手中茶壶朝云不染扔了过来。
滚烫的茶水四溅,云不染歪头避开,微笑说:“有朋自远方来,你就用这种方法敬茶吗?真是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