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庭仍是垂着头,太皇太后上前,将他的头抱入怀中,轻轻叹息一声。
“皇祖母,你说,我最爱的人,是阿蔓,还是云丫头?”萧逸庭抬起头,素日沉静冷冽的黑眸,迷茫困惑的像个孩子。
“你都不知道,孤又怎能知道?”太皇太后怜爱的看着他。
“那依皇祖母看来,我最爱谁一些?”萧逸庭又问。
太皇太后轻叹:“在孤看来,你自然是爱阿蔓多一些。”
“为什么?”
“你与她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更为深厚,她四年前诈死,你痛不欲生,四年间,一直凭吊挂念,得知她复活,又不计她曾背叛,待她仍是如以前一样细心温柔,你想一想,你可曾这样待过云妃?”
萧逸庭想了想,回答:“没有,我待她,从未像对阿蔓那样细心温柔过,我也一直以为,或许我是爱阿蔓多一些,可是,为什么我听到她另嫁他人的消息,我的心里这么痛?皇祖母,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她不要我了,我突然觉得,我好寂寞,哪怕阿蔓天天伴在我左右,我仍是觉得寂寞。”
“傻孩子!”太皇太后怜惜的抚着他的头发,“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不然,我们去抢亲好了!”
萧逸庭急急的点头,“我就知道皇祖母疼我!”
“抢亲时,还是把皇祖母也带上吧!”太皇太后说:“云不染可是孤的外孙女,玉越那小子,不经孤的同意,就把孤的孙女儿抢回去做媳妇,孤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就算抢亲,咱也得抢得理直气壮不是?”
萧逸庭使劲点头:“全听皇祖母的!”
北玉,清王府。
简单的婚礼正在举行。
碧绿的草地上,鲜花匝地,幽香沁人,大多是一种白色的四瓣花,中有鹅黄花蕊,挤挤挨挨在一处,幽香沁人,草地上,有花朵扎就的拱形花门,北玉以白为贵,是以,婚礼礼服亦是白色,看上去很像是婚纱,让云不染很是兴奋了一把。
虽然这场婚姻是假,可是过家家的游戏,一向是女孩子愿意玩的,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谪仙似的人物陪着玩,真是十分过瘾。
宾客来得不少,不过,真心祝福的不多,显然大家都不怎么看好这桩婚事,大家更像是在看热闹,玉无痕则是老样子,白衣胜雪,俊美逼人,只是,脸上却仍是淡淡的,云不染却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定是狂风大作,巨浪拍岸。
看似喜乐平和的清王府,实则杀机暗存。
这边主婚的司仪悠扬的唱着庆典的词儿,那一边,在众人看不到的偏僻角落,却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两人这个婚礼,来得太过突兀,太子无忧及皇后定然会警觉,虽然他们不太明白这些婚礼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有关玉无痕的喜事,是一定要加以破坏的,这几乎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但他们也总是习惯性的低估玉无痕的实力。
玉无忧派来的人,被清王府的人全歼。
“这个玉无痕,他到底要做什么?”烟露百思不得其解。
“母后,孩儿不知,孩儿只是觉得不安,父皇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退位?”在与玉无痕的较量中,玉无忧几乎是屡战屡败,这让他十分不安。
烟露看着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就算你父王把这江山给你,你又守得住吗?整日里就知道跟那女人厮混,那就是一个扫把星,你有她,成不了气候!”
玉无忧难堪的叫:“母后!”
“去将军府,请你的舅父!”烟露恨铁不成钢的叫。
夜幕降临,宾客散尽,喜房内,烛影摇红。
一对新人坐在桌边对酌。
“云丫头,待会儿,要陪我演一场戏。”玉无痕低低的附在她耳边说。
“演什么戏?”云不染问。
“当然是洞房花烛夜。”玉无痕回答。
云不染微怔,挠头,尔后点头。
玉无痕便没再说话,只是慢吞吞的喝着酒,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到门外陡起的虫鸣声,他突然俯身,将云不染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云不染吓了一跳,随即想起玉无痕说过的话,娇声一笑,手臂就势揽上玉无痕的脖颈,玉无痕噗地一声吹灭了烛火。
静夜中,床上两人纠缠在一起,床吱吱呀呀的响,听在外面那人的耳朵里,不定是怎样的一番春情荡漾。
云不染却差点要笑喷了。
拿手不停摇着床框的玉无痕,鼻息略有些粗重。
虽说两人只是和衣挨在一起,可是,他闻得到她发间的清香,那股清甜清爽的气息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几乎想无耻的翻个身,直接将她压在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