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在一旁说:“云大娘,你当时一直晕迷不醒,实际上,前些日子,我们一直住在大萧的清凉宫!”
云溪恍然,叹一口气,又说:“当夜景妃遭人剖腹而死,腹中胎儿不知去向,满殿血污,而公主亦凭空消失,在清凉宫的宫墙外,遗落了一件羽衣,后来太后知道莹雪蝶衣的事,一直后悔当日不该遣走康王殿下,如果当时公主和康王私奔,或许不能大富大贵,却可平安快乐,她便差人将那衣服收入棺材,深埋于地下。”
云不染现在全明白了,原来宁公主当日之所以会诡异消失,不过是因为那个地道,而素闻景妃跟宁公主感情甚笃,定然也参与此事,所以才会被人杀人灭口!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疯妇所为吗?她为什么又那么做?
她思忖良久,又问:“娘,那你入孟之后,可曾见过朱颜?”
“没有!”云溪摇头,“我去时,她已不在那里了,公主也没有再提起她,后来,公主和我一直被囚禁于后宫之中,故国音讯全无,怎么,朱颜现在还活着吗?”
云不染叹口气,说:“她现在就在大萧的清凉宫,被太后关在一处偏殿,倒是还活着,只是每隔半月,便会受一次鞭笞之刑,她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初次见到我,无意间扯破我的衣衫,看到那只蝴蝶,便叫我公主,后来又暗中帮助过我,我总觉得,她不像是那种卖主求荣的人!”
云溪点头:“我也觉得不像,朱颜和公主的感情很好的!”
“那也不一定哦!”采薇在一旁插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青衣,平日里跟我们相处得那么好,谁能想到,她会在背后捅公主一刀?还有江舟,装得那般情深意重,却暗地里给云大娘下毒!”
云溪苦笑:“人心隔肚皮,确实很难猜,他给我下毒,是因为我入相府后,无意中听到他和高阳的对话。”
三人随意聊着,倒也不觉时光流逝,一直到夜深才睡,次日醒来,行走宫中,便觉每个人的眼神都怪怪的,而一向看见她亦视而不见的烟紫萝破天荒的停下脚步,跟她说话。
“皇妹,恭喜你呀!”她阴声怪调的说:“你这件旧衣服,总算找到人接收了!”
云不染背部一僵,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说法,随即牙尖嘴利的回:“是呀,你这件旧衣服也加油吧!老放着,会生霉的!”
烟紫萝面色陡然涨红,冷哼一声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那个二弟,可是个狠角色!你当他是真心喜欢你吗?不过利用你争储君之位罢了!”
云不染则翻着白眼答:“我被男人利用惯了,一天不被人利用,心里闷得慌!”
烟紫萝瞠目结舌,差点没口喷鲜血,半晌,忍不住爆了粗口:“你还真是贱!”
“比你要贵一些!”云不染很淑女的回答:“好歹还有人肯利用我一把,你呢,上赶着嫁人,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烟紫萝咬牙跺脚,气得面色发紫,正要发作之际,身后有人轻声道:“皇姐何必与这人一般见识?且由得她,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云不染循声望去,那女子丹凤眼,面容妖媚,一双水眸阴狠深沉,却是逐如云。
她微觉诧异。
因为逐如云的特殊身份,一直不为玉越所喜,数次欲将其驱逐,是玉无忧整日苦求,才得以在太子府容身,但为了不招惹玉越,她平时极为低调,更不敢在皇宫出现,这会儿是怎么了?瞧那锦衣华服珠环翠绕的,竟是十分的招摇。
她心里微觉得不对,嘴上却仍是不依不饶,轻笑答道:“连你这只老鼠都出来溜弯了,我自然要能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喽!你看着不顺眼也没办法,谁让你人微言轻呢!”
“哼,我人微言轻?”逐如云冷笑,“云不染,你很快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人微言轻!到你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皇姐,我们走!”
她扯着烟紫萝离开,云不染站在原地,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
云不染和玉无痕要成亲的消息传开后,在两国俱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北玉,玉无痕一直比太子无忧引人注目。
他容颜俊美,气质潇洒出众,文才武略也在玉无忧之上,性格也更为温和可亲,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熟悉玉无痕的人都知道,他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温和可亲,但比起玉无忧的阴郁,却还是更招人喜欢一点。
当然,更主要一点,是他没有玉无忧那么多花边新闻。
他姿容过人,偏偏身边没有任何女人,连女仆都没有,试想一下,这样一个干净俊雅的男子,若真是能入了他的眼,不用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可以拥有他全部的爱,光是YY一下,也能让众多王公大臣的娇女们春情膨胀。
所以,玉无痕,是一尊神。
现在,云不染把这尊神打破了。
云不染是什么人?
什么大萧公主?说白了,就是大萧弃妃,不光花残枝败,脏污不堪,还曾经有过孩子,在这个年代,清白不保的妇人,只配做侧室,还只能做贱民的侧室,而她,凭什么可以嫁入清王府,将清王爷这清雅俊俏的人儿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