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萧逸庭无奈道。
“那么,我和你之间,便只有一条路好走!”云不染手中刀光一闪,将自己衣袍一角割掉,毫不犹豫的掷在地上,厉声说:“从今往后,你我割袍断义,你欠我的,亦或我欠你的,全都一笔勾销!风蔓萝杀了我的孩子,我跟她是一世的仇人,但你要是还要为你的女人跟我搅不清,对不起,你和我,这仇,也结定了!”
萧逸庭嘴角微扯,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入夜,凉风习习,月光如水。
因为身上余毒未散净,云不染滞留在安然堂。
“那个男人,并非不爱你。”于安然边给她抹药,边淡淡的说。
“爱我便用有毒的透骨钉来伤我吗?”云不染恨声道:“若不是有你在,我的小命休矣!”
“那枚透骨钉,应该不是他发出的。”玉无痕在一旁说。
“白狸亲眼所见,也有假吗?”云不染瞪眼。
“我问过他,他没有看到萧逸庭发暗器,只是看到有一道白光从他身边划过。”
“那还不是他?”
“可是,如果是逸庭身后的人发出,那道白光看起来,亦像是从他的手中发出。”玉无痕轻叹说:“云丫头,于大夫说得不错,他并非不爱你,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该了解他的性子,他跟你一样,逞强在那张嘴上。”
云不染撇嘴:“谁要跟他一样?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嘴一张,就让人恨不得狂抽他的耳光!”
于安然在一旁笑:“肯这么说他,看来,你也相信那枚暗器不是他发的了!”
云不染“嗯”了一声,冷静下来想一想,或许萧逸庭因为南宫烨的事恼她,但是,还真不至于就要了她的性命,想起两人的甜蜜过往,如今竟成这番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眼泪涌上来,她像只鸵鸟一样,把头插进被子里,不再说话。
“这事我会帮你调查,”玉无痕轻拍她的肩,“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轻轻走了出去。
于安然坐在床边陪着她,见她抽噎不止,哭得稀里哗啦,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潇洒豪爽,不由轻叹说:“我只道你性子直爽,不会像我这般没出息,拿不起也放不下,如今才知道,你跟我一样没出息。”
云不染吸吸鼻子,郁闷的说:“我看我跟这个男人八字不合,跟着他竟遭罪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我才不稀罕!我要找无数个美男,气死他!”
于安然哧地轻笑:“你就是说傻话,其实,我觉得他真的很在意你!你和他或许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不要老是闹这么僵。”
“有什么好谈的!”云不染抹干了眼泪,说:“或许他心里还有我,可是,在他的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比我重要,这样的爱,我不要,要么,全心全意爱我,要么,一刀两断,我不要暖昧,更不要没完没了的纠缠!”
于安然轻叹:“也是,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确实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好了,天晚了,睡吧,再过两天,就该出发了!”
次日下午,云不染身体康复,回到云府,玉无痕正挨个找人谈话,经过一层层筛选排除,很快发现了异常。
因为云笙和岳楠的人,都是初来乍到,云不染让他们带着两批人刀去熟悉自己的地盘,所以那天在内府执事的人,大多数都是白狸的人,但是,也有例外,有两人是云不染重金从外面招来的,那两人身手极佳,人又灵活,便被调配到内府做事,而无巧不巧的是,那天,两人中一个叫何明的男子,恰巧就站在萧逸庭身后。
“你怀疑是他?”云不染问,“可是,他听命于谁?风蔓萝,还是太子无忧?”
“多半是风蔓萝的人。”玉无痕回答:“逸庭的透骨钉,不熟识的人模仿起来,并不容易。”
“这就怪了!”云不染挠头:“如果真是风蔓萝的人,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手?早点杀了我,不是一了百了?”
玉无痕也困惑起来:“我也想不清楚,可是,如果不是他们,会是谁呢?”
“敌在暗,我们在明,明日赴京,要多加小心!”玉无痕面色凝重。
云不染轻轻点头。
第二日一早,云不染和玉无痕乘上马车出发。
因为事先和于安然约好,于安然夫君洛王爷也随他们同行。
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很不幸,在临近玉都的一个小城,他们与萧逸庭一行遇上了。
听说是风蔓萝病了,高烧不退,请了当地的医生来看,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减轻,只是发热说胡话。
云不染毒舌了一把:“估计是狂犬病发作,大家都离他们远一点哈,说不定她一会儿就会像狗一样在那里狂叫咬人了!”
玉无痕哭笑不得,有心绕过去,偏偏萧逸庭挡在前头,一脸的焦急,请求于安然帮忙救治。
“别给她治!让她病死算了!”云不染扯住于安然的手。
于安然基于师父与风家之争,亦是十分的不情愿,奈何萧逸庭固执的拦在车前,玉无痕和洛王又都是皇宫中人,风蔓萝好歹算是他们的皇妹,还真不能见死不救?
云不染心有不甘,抱着于安然咬了好一阵耳朵,窃窃私语半天,于安然先是目瞪口呆,随之眉开眼笑。
于安然医术高明,手到病除,回来窃笑着跟云不染汇报:“好兄弟,依你之计,我把她身上藏的毒药全换成了痒痒粉,如果在宫中她真的想下毒,后果会很不堪!”
云不染吃吃的笑,用力拍于安然的肩:“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这么一耽搁,一行人便凑到了一块,虽然云不染不想看,可是,萧逸庭那么悉心照顾风蔓萝的殷勤身影还是要往眼里钻,她气不过,闲下来就捣蛋,准备了一大包小石子,找个弹弓,瞅个空儿,就照着萧逸庭的头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