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莫鱼垂头丧气道:“本来还将信将疑的,现在是全然相信了!若不是有了变故,皇上怎会派那么多人守住未央宫?”
众人皆心情沉重,沉默不语,云不染却轻拍双手,咯咯而笑。
“迎春姑娘!”魏景盯住她:“就算皇上曾经……你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吧?”
云不染白他一眼:“我要是幸灾乐祸,我就会躲得远远的,再不趟这汪浑水!”
“那你还笑?”苏景拿眼瞪她。
“你们想一想,如果真正的皇上已经被害死了,还需要这么严密的防守吗?”云不染轻声说:“必是皇上还被囚禁在未央宫里,所以才会派重兵把守!这么说来,皇上还没死,只要他没死,一切皆有可能!”
几人一听,也都高兴起来,正要商讨如何解救,忽听外面放哨的云笙大声叫:“皇后娘娘,您怎么到侍卫房来了?”
“皇上一早起来,没见到你们几个,正在那里大发脾气呢!”涟漪低叹,“这不,一大早就差人到处寻你们,那些宫人们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找,本宫猜想你们或许在这里,就一路寻来了!”
魏景等人对视一眼,忙推门而出行礼,云不染亦低眉顺眼的行跪拜之礼,涟漪倒还是一贯的好脾气,微笑说:“好了,大家以前都是一起做事的,不必如此拘礼,快些收拾一下去面圣吧!”
众人轰然而应,各自收拾一下往甘露殿而去,涟漪始终微笑相候,随她一起来的容嬷嬷却不住眼的打量云不染,阴声怪气的说:“哟,这不是御前行走的迎春吗?怎么倒跑到侍卫房里头来了?一个女人跟好几个大男人搅在一处,这可真是新鲜呀!”
云不染满腹心事,一直琢磨着要怎么戳破那假货的真面目,哪里有功夫跟这老东西计较?当下只当没听见,迈着小碎步急急的往外走,不想那李嬷嬷却一把抓向她的脸,尖声叫:“这贱蹄子,当我是死人吗?”
云不染侧头躲避,冷声道:“李嬷嬷未免管得太宽了点吧?大家都是奴婢,你在我面前充什么高贵?”
李嬷嬷气得面色青紫,尖声骂:“你这小荡妇!做错事,竟还有理了?看我不撕了你小荡妇的脸!”
她说着,竟然凭着一股蛮力将云不染抱在怀里,伸出一只粗壮的手就向云不染袭来,本已走出门外的云笙听到里面的动静,很快又折了回来,一把把容嬷嬷掐到一边,将云不染揽在怀中。
“容嬷嬷,我表姐说得没错,大家都是奴才,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教皇上身边的宫女?有那个功夫,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云笙轻蔑的瞥了容嬷嬷一眼,别说就是这个容嬷嬷,就算是涟漪他也没放在眼底。
容嬷嬷脸憋得青紫,偏又不敢跟云笙较劲,只是巴巴的看向涟漪,希望她能出开口说话,给自己出口气,谁知涟漪却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只是催说:“好了,别吵吵了,快走吧!耽误了皇上的事,谁都讨不到好处!”
云不染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她似乎也会意了,却仍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云不染心里微觉异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笑容里似是有嘲讽之意,只是那丝嘲讽,不知是对她还是对容嬷嬷。
到了甘露殿才知道,原来是岳王爷萧逸风病逝。
这样的消息,让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本就压抑的皇宫更是沉闷到不行,萧逸庭更是情绪失控,竟然在甘露殿纵声长哭,及至赶到岳王府,看到萧逸风的尸身,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厥,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与嚎哭,把云不染也看傻了。
这样的悲痛欲绝,如果说是演出来的,那么,这假货的演技也未免太高了。
魏景等人则又开始犯嘀咕,他们对有人假冒帝王的事,本就将信将疑的,此时见萧逸庭情真意切,若不是有深厚的感情,如何能悲痛如斯?
身边同来的文臣在一旁轻语安慰:“皇上请节哀顺便,您是一国之主,过度悲伤于国事不利,人死为大,岳王爷无妻亦无子嗣,眼下当以处理他的身后事为重。”
萧逸庭抹了眼泪,哑声说:“朕会把逸风风光大葬!”
“皇上!”一旁低泣的熹太妃说:“风儿临走时留下遗言,若他离世,不须看什么日子,亦无须什么排场,只要尽早将他安葬就是,他生来性子安静,走时也希望安静一些,不被人打扰。”
萧逸庭点头,面色灰败,恹恹的待在灵棚,眼中犹是珠泪滚滚,又哽声安排治丧事宜,当晚回宫,仍是悲伤不止,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到了下半夜,又起了高烧,这一病就是两天,人也似瘦了一圈,看得云不染啧啧称奇,想破脑袋却也想不出这假货跟萧逸风怎么有这么深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