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 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一曲歌罢,众人的喝彩声如潮般汹涌。
她的声音固然美妙,但更妙的,是她身上那人傲然凛冽的气势,茫茫雪原,寒气逼人,呵气成霜,可是,她的歌声却似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人觉得身上的血似乎都要沸腾,要燃烧。
南宫烨黑眸微睁,呆呆的看向云不染,他突然觉得,她就像是一本厚厚的书,每翻开一页,便有新的惊喜,这样的才情,这样的骄傲,这样的女子,真真是天下无双。
莫夏则忙着记曲词,他脑子本来就不怎么灵光,但主子吩咐了,回去后,要把云不染的一言一行,事无巨细的向他报告,他可得当好这趟差事。
好在宁筹满腹经纶,听到前几句已觉惊艳,越往后听,越觉这词写得好,当下低声吟哦,只觉豪气陡生,一股沧凉澎湃之气在胸口急涨。
莫夏在一边拾了漏,强记在心里,拿了笔飞快默下,再出来时,见云不染正和南宫烨头凑头的说着私密话儿,两人笑得十分灿烂,忙又在纸上画了一笔。
练兵的过程中,孟军像是看得纳闷,派了无数个探子来瞧,中间又发动了一次小小的突袭,萧军亦是一直处于高度中,这一交火,谁也没讨到便宜,激战一阵,各自扔下数十具尸体休兵,尸体被拉到雪地里掩埋,留下纵横的血印,白雪洁白,鲜血鲜红,两者映衬,真正是触目惊心。
云不染深吸了口气,为那些血战而死的兵士们默哀,同时,也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如若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没有候得最好的时机,绝不可轻易动手,以免许多热血男儿枉死沙场。
夜深人静,灯火摇曳。
云不染坐在灯下,全神贯注于图纸之上。
她在画一张设计图,一张火炮的设计图,这对于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各种尺寸设计绝对精准无缺,如果由现代兵器加工厂制出,绝对有巨大的威力且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可是,这是在古代。
古代是不可能生产出像无缝钢管这样的东西的,冶铁技术也并不精良,至于炼钢就更不用说了,这就意味着,她经手生产出的这只火炮,炸膛的可能性极大。
炸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敌人没炸着,倒先把自家人给交待了!
她苦笑着弯起嘴角,揉了揉发紧的眉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怀疑,自己用这种方法来攻取鬼门关,到底算不算靠谱,要知道,这一战起,若不成,便是血流千里尸横遍野。
刚刚站起的大萧,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她疲倦的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冻麻了,竟然动弹不了,弯下腰,刚想揉一揉,南宫烨掀帘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兵,拎着一大桶热水。
“烫烫脚吧!”南宫烨将桶接过来,示意小兵离开。
他找了只盆子,将热水倒入,又兑了些凉水,拿手小心的试着水温,许是觉得有些热了,又加了些冷水在里面,如此反复数次,这才抬头说:“刚好,你的脚一定冻麻了,要慢慢加热水才好。”
云不染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觉得喉间哽得厉害,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南宫,不要这样!”
“怎么了?”南宫烨看着她。
“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会觉得更愧疚,更对不起你!”云不染垂下眼敛,“是我害你到如此境地,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
南宫烨淡然一笑:“你何苦要想那么多?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全军的人照顾你,都是应该的,因为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你身上,他们的生死,也都系在你身上,当然,同样的,我的生死也系在你的身上。”
云不染默然无语,哑声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夜深了,你快回帐休息吧!”
“嗯,那你也早点睡!”南宫烨随意往案上瞥了一眼,看到她的画稿,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火炮。”云不染边撩水洗脸,边说:“它可以把我制出来的炸弹打出去,如果制作比较精良的话,射程会有数百米之远,杀伤力亦会非常巨大。”
“那么,就是说,鬼门关之险可解?”南宫烨又惊又喜。
“现在还很难说。”云不染抹了把脸,又愣起了神,“也不知那位铁匠师父的手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