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和南宫烨齐声惊呼,飞奔来扶。
云不染接连又呕了几口血,浑身冰凉,气息微弱。
南宫烨将她抱起,侍卫无声拦上。
“她吐血了,她需要医治!”南宫烨悲愤的叫。
“皇上说了,南宫夫人要么待在花房,要么去南宫府,不可在宫中逗留!”侍卫面无表情的说。
“那我带她去南宫府!”南宫烨抱着她,飞纵出门。
南宫府。
南宫八姐和祝三娘差点把云不染生吞活剥,连一向十分和善的南宫老爷子亦是面目青紫。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祝三娘的指头都戳到她的鼻子上了,“你居然在大婚之日公然勾引南宫,你可知羞耻为何物?”
“贱人!你把老九害得那么苦,好不容易恢复记忆,又要被害流放千里作战,我要杀了你!”南宫琴唰地一拔长剑,毫不客气的抡了过来。
南宫烨上前挡住了她,亦挡住那些滔滔恶语。
“是我勾引她,是我忘不了她,是我设计她!”他大包大揽,把自己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们要怪,要杀,就杀我好了,不关染染的事!”
祝三娘一听,气得拔脚就走,南宫八姐亦是恨铁不成钢,南宫老爷子连声叹息:“老九,南宫世家,要败在你的手里了!老夫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
各种各样的诘责声咒骂声,如急风骤雨般打在云不染的身上,可惜,她没有一点气力来反抗了。
她的嘴角不断呕出鲜血,目光呆滞涣散,像是被扔入了千年寒窖般冰冷沁凉。
这一夜,注定无眠。
景阳宫内,一场欢喜大戏总算演到落幕。
萧逸庭执着酒杯,踩着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回寝殿。
“庭儿!”太皇太后声音沧凉,“你还好吗?”
“孩儿好得很!皇祖母快回去安歇吧!”他打着酒嗝儿,笑容可掬。
太皇太后闭目轻叹。
涟漪着大红喜服,端坐于大红的龙塌之上,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拖沓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咕咚一声响,她心里一惊,掀开盖头一看,看见一袭红袍的萧逸庭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皇上,你怎么了?”涟漪飞扑上前。
萧逸庭睁开通红的眼,拼命的摇头:“朕没事!”
涟漪扶他起来,他握了酒壶坐在桌边,仍是拼命的往嘴里灌酒。
“皇上,别喝了!酒多伤身!”涟漪怯怯的去夺他的酒杯。
“不,朕要喝!朕要一直喝!”他费力的将酒杯抢回来,醉醺醺的说:“你不懂的,不喝酒,心里这口气,压不下去!”
涟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转身去找解酒茶,却听背后“噗”地一声,她转头,一阵血雾在面前弥漫开来,溅了她满头满脸。
她尖声大叫。
苏景和莫鱼破门而入。
“怎么了?怎么了?”两人同声惊叫。
“皇上他……”涟漪指着桌边的人,捂着嘴,悲泣出声。
苏景也呆住了。
萧逸庭满嘴是血,此时趴伏在桌角,面容委顿,凤目含泪,嘴角却仍挂着诡异的笑容,连着那淋漓不断的血迹,说不出的凄凉。
“皇上!”苏景双膝一软,痛哭出声,他一路膝行至桌前,抱住萧逸庭的腿,颤声开口:“莫侍卫,快,宣太医!”
莫鱼转身要走,萧逸庭却哑声唤:“不要!不要太医……朕心里疼……要太医……何用?”
“皇上!”苏景老泪纵横,挥手让莫鱼过来,把萧逸庭扶在床塌之上,涟漪上前帮他将喜服除去,又拿了解酒药给他服下。
萧逸庭闭眼皱眉,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蜷缩着躺在那里,他明明一点声息也没有发出,陪守的三人,却似觉有重锣敲在心头。
次日清晨,铅云压城,阴风怒号,有零星的雪粒飘落。
想来,又有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云不染和南宫烨应旨意,入宫面圣。
太和殿,金色龙椅上,帝王着暗金锦袍,袖口和领口一圈白色兽毛,面如冠玉,神采奕奕。
殿下,云不染虽然面容灰败青白,神情却淡然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