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她艰涩的问。
“染染,”南宫烨凄然一笑,“你不是我的染染吗?”
云不染霍地站起,心中的惊愕难以形容。
“你……”她的喉咙间似是被什么硬物堵住,微有些灼痛,声音亦低若蚊蝇,“南宫,你……”
“或许,我不该醒。”南宫烨幽幽低叹,“我该一直沉睡着,永远不再记起,这样,才不会觉得痛。”
云不染浑身颤抖,她捂住嘴,几乎要哭出声来:“你都记起来了?”
“我都记起来了,可是,你却都忘了!”南宫烨的眼里缓缓涌出了泪水,“染染,真是造化弄人。”
云不染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南宫烨奇迹的恢复了记忆,可是,众口相传,风家的毒是无解的,那么,是谁解开了他的毒?而这个解毒的人,早不解晚不解,为什么又要在南宫烨的婚礼上将这毒解开?
她站在那里,六神无主,只觉身处幻梦之中,直到南宫烨站在她的面前,将她重重的拥入怀中,她这才猛醒。
她醒了,却还似醉着,巨大的狂喜淹没了她,她失去了理智,她只是想,南宫烨恢复了记忆,这可真是好,他又可以做回原来的他,做回那个如春日阳光般明媚温暖的男子,他的生命,终于又得完整。
她掉着眼泪,与他紧紧拥抱在一处,嘴里兀自欢喜的叫:“南宫,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欢快叫嚷的嘴突然被人堵住,下一瞬,温暖干燥的大手抚过她的脑际,她倏地睁大了眼,南宫烨迷醉痛楚的黑眸与她只有一线之隔。
她忙不迭的推拒。
推拒不了。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就连偶尔的吻,也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啄,不带丝毫的侵略性,可是,这一次,他的力气却大得要命,他的唇舌粗暴的侵入她的口腔,大力吸吮缠弄,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了去。
云不染浑身冰凉,身上却是冷汗涔涔,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间抬头。
上下牙猛地一用力,南宫烨痛呼一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茫然和痛楚,手却仍牢牢的锁在她的腰部。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来,有人冲了过来,暴躁的将她和南宫烨分开,她抬头,看见萧逸庭扭曲变形的脸,不由暗暗叫苦,再看到他身后那群好奇的宾客,更是羞愧难当。
南宫老爷子驱散众人,水榭间,只剩下四人面面相对。
“恭喜你,南宫,你终于记起了一切,我真替你高兴。”萧逸庭将云不染紧紧的圈在怀中,声音冰凉冷硬。
“你其实并不高兴吧?”南宫烨的话里亦是浓浓的火药味,“逸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帝王,是金口玉言,怎可出尔反尔?”
南宫老爷子在一边轻叱:“老九,你是怎么说话的?”
“爷爷,我跟他之间,一直这么说话,不是吗?逸庭!”南宫烨的嘴角微勾,目光落在被牢牢扼制的云不染身上,那眸间便染上一抹狠厉绝望。
“是我的错。”萧逸庭声音低沉:“南宫,我很抱歉,你失忆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可你该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南宫烨呵呵的笑了两声,笑声里满是凄苦之意,他转向云不染,声音温柔:“染染,你说,我失去的东西,还能不能再找回来?”
云不染呆呆的看着他,心中千般痛楚,万般纠结,而萧逸庭目光如箭,指甲几乎深陷入她肉里,她艰涩的答:“南宫,对不起。”
“你听到了?”萧逸庭的神情一松。
南宫烨点头,哑声道:“我听到了,听到了……”
他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眶微红,神情呆滞,他跌跌撞撞而去,祝三娘刚好迎了上来,伸手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拨开,祝三娘怔了怔,恨恨的看了一眼云不染,还是拔足追了上去。
“庭儿,你们回吧!”南宫老爷子沉沉开口,“以后,不要再来了,特别是,云妃,再也不要出现在南宫府,不要出现在老九面前。”
萧逸庭面色阴冷,扯着云不染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的步子极快,竟像要飞起来一样,云不染跟不上,被他扯得跌跌撞撞,有好几次险些跌倒,不由大叫:“你慢点儿行不行?”
“不行!”萧逸庭回头大吼,“朕若再慢点了,你会跟他做什么?你是不是,就要跟他做……跟朕做的那些事?”
云不染又羞又怒:“你竟把我想成那样放荡的女人吗?”
“你都跟他抱在一起了!他的舌头都快伸到你的嘴里了!”萧逸庭咬牙,颌骨隆起,双目喷火,他一把掐过云不染的脖子,恨声道:“朕恨不得……杀了他!”
“不要!”云不染吓了一跳,“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为他高兴,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也看到了,我推开他了!”
“你若不是推开他,朕就当场杀了你们两个!”萧逸庭怒喝一声,仍是扯着她一路狂奔,她跑得鞋子也掉了,裙衫散乱,他却不管不问,一众侍卫在后面匆忙跟随,却也不敢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