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云不染摇头,“我怎么好要你的东西!”
她用力去掰,始终掰不开,正着急间,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却是萧逸庭,他冷着脸,只是轻轻一揉,那两块玉即分开来。
“无痕兄,美玉不是随便乱送的!”他将那块玉放在玉无痕手中,语气冰冷。
玉无痕却似并不介意,他的目光粘在两块玉佩上,眉尖深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猛醒,对萧逸庭点点头,径自去了。
“把玉给朕!”萧逸庭向云不染伸手。
“这是我娘送给我的,为什么要给你?”云不染摇头。
萧逸庭瞪她一眼,动手来抢,将她的玉抢了去,挂在自己脖子上,又将自己脖上的一块玉也取下来,就势挂在她的脖子上,没好气的说:“你还没跟朕交换信物呢!这玉,就当是给朕的定情信物吧!省得你随便乱送!”
云不染哭笑不得,咕哝着:“好好的,你又哪来这么大脾气?”
“谁让你跟别的男人暖昧?”萧逸庭恶狠狠的揉她的头发,一直揉到一团乱,才解气的罢手。
云不染却被他揉得神精错乱,嗷嗷叫着:“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跟玉公子也曾患难一场,说会儿话而已,怎么就暖昧了?再说了,你落难那会儿,人不也急匆匆的跑去救你吗?”
“你错了,他不是救朕,他是救他自己!”萧逸庭淡淡的掸了掸身上的浮灰,说:“人心难测,你小心点!”
对于他这番论调,云不染是无论如何不敢苟同,但知他生性多疑,也不再跟他争辩。
隔一日,北玉两皇子去牢房提人,虽然是谋反之罪,终归是皇亲国戚,总得留几分体面,所以,萧陌萧逸云及烟紫萝三人倒也不致于满身脏污,只是神情委顿。
见自己娘家来人,烟紫萝悲哭不已,但听说玉无忧要将她带回北玉国,却连连摇头,泪落如雨,对着萧逸庭连连叩头。
“千错万错,全是我一人之错!皇上,我求求你,求你放过陌王爷,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断不会有谋反之心!是我害了他,我以我的命,来换他的命,你恨我,便将我千刀万剐也成,只求你,给他一条生路!”
她声音凄切,面容凄绝,其情其景,令人动容,萧逸庭一甩袍袖,拂开了她,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朕给过你们生路,是你们自己放弃,非要与朕为敌!”
“怪我!怪我太过执拗!他亦是为我连累,皇上,我求你,他终究是你的皇叔……”
“住口!”萧逸庭怒喝:“朕险些丧命在你们的阴谋之中,岂能饶他?便是你,若不是看在北玉与大萧缔结盟约的份上,你当朕不想把你千刀万剐吗?”
“萝儿,不要再求他!”萧陌立在监牢之内,握着铁栏的手,骨节已然泛白,声音却平静而温柔:“萝儿,能得你回首一顾,我死亦无撼!如今你既可得赦,当为我好好的活着!”
“不!不!”烟紫萝痛哭失声,“你让我怎么活?我怎么活得下去?”
“皇姐!”玉无忧焦躁开口,“你就不要再任性了!母后为你的事,终日啼哭不止,你是想让她哭死吗?”
烟紫萝却只是狂乱摇头:“我不要一人独活,我不要!”
她如疯似痴般的向房柱撞去,亏得玉无痕眼疾手快拦住了她,萧陌高声怒叫:“萝儿,你忘了对我发下的誓言了吗?”
烟紫萝身子一颤,恹恹的委顿在地。
北玉两皇子离萧的次日,萧逸庭即将萧陌和萧逸云毒杀于午门外。
当日阴风怒号,滴水成冰,刑场上却人头攒动,云不染还是第一次见到萧逸云,十五六岁的弱冠少年,面容跟萧逸庭有几分相似,只是,身材小了两号,其实萧氏三位皇子猛一看上去,都有些相像,只是,气质不同。
萧逸风文弱如书生,此时正愁眉紧锁的望向刑场之中,萧逸云则是弱小如孩童,或许性格更是懦弱,他站在那里,不停的发抖,目光惊恐的四顾,嘴唇不停的蠕动着,也不知说些什么,萧陌则是一脸的平静泰然,看见身边的侄儿,微笑着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监台上的萧逸庭却是面容森冷,他笔直的坐在那里,像一把寒光四射的古剑,其势凛也,其光冽也,那样的冷血淡漠,连云不染都忍不住心惊。
“朕最恨背叛朕的人!”萧逸庭冷冷开口,“朕一直对你们怀有慈悲之心,可你们还以朕的,却是一把阴毒之剑,朕今日于臣民眼底,杀叔弑弟,是想让天下人都明白,背叛朕,没有好下场!”
“成者为王败者寇,本王从未臣服于你,何来背叛之说?既然落败,本王任你处置就是!只是,”萧陌突然诡秘一笑,“萧逸庭,你当自己又能残延苟喘到几时?我和云儿,会走得慢一些,我们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萧逸庭闻言只是淡淡微笑,云不染却是暗暗心惊,萧陌所言,似乎大有深意,可是,除了他,哪里还有人可以跟萧逸庭对抗?
萧逸云却已开始悲泣,嘴里呜里哇啦的,也不知说些什么,萧陌怜惜的将他揽入怀中,温言道:“死了也没什么不好,来世再托生,莫要再往帝王之家去,一生下来,便注定命不久长。”
萧逸庭扯扯嘴角,一挥手,两个行刑的太监端了一壶酒来,分置于两杯之中,那酒色清冽芳香,他端起酒杯,分送于两人之手,朗声说:“皇叔,皇弟,上路吧!”
萧逸云身子一抖,放声大哭:“皇兄……不不是我!不是我!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