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突然露出一种很古怪的神情,似是烦躁,又似困惑,阴晴不定的打量她半天,突然又问:“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云不染安静的回答:“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老是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南宫烨的眉头锁得更深。
“以后不会再说了!”云不染轻轻吁了一口气,“只要我们过得很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低头从他身边离开,脚步缓慢却坚定,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窄窄的甬道,她擦着他的衣角而过,秋风飒然,卷起他们的衣角,却只是各自飞舞,再无任何挂葛,原来所谓的擦肩而过,竟是这么伤感的事情。
萧逸庭站在花厅前遥遥的看着她,见她走近,淡淡的说:“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云不染嗯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她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一袭白衣的南宫烨站在那里,就像一朵云,或是一场梦,云散梦了,徒留一地回忆的碎片。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萧逸庭骑马走在她前面,始终不曾回头,他这种疏离的态度让云不染突然觉得那晚的激吻也像是一场梦,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梦境。
回到清凉宫,采薇仍在那里辛勤的忙活,见她回来,快活的叫:“公主,公主,我又发现一件好东西!”
“什么?”云不染恹恹的抬眼,见她举着一只梳子,却是那个带走南宫烨的神秘女子落下的,采薇笑嘻嘻的说:“这是青衣的宝贝梳子,是她娘和她爹的订情信物呢!怎么舍得送给你?”
云不染愕然,不敢相信的问:“你确定这是青衣的东西?”
“当然确定喽!”采薇指着梳子上一个小小印记,说:“你瞧,这不是一个温字吗?”
“青衣姓温?”云不染再次惊叫。
“你不知道?”采薇也惊得不行,“公主,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云不染如醍酩灌顶一般猛醒,她喃喃的说:“我明白了,原来,她一直是紫月门的人,她对我说过的话,全都是在说谎!”
“说谎?”采薇叫起来,“公主,你在说什么呀?青衣跟我们一路生死……”
云不染苦笑着打断她的话:“采薇,你可知道,我们之所以会上了江舟的当,全是因为青衣在给他通风报信,不然,你以为那晚怎么会那么巧,正好在妓院门口遇见他!还有,给南宫烨下毒的人也是她,这枚梳子,就是在南宫身上发现的。”
采薇喃喃的叫:“天哪,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坏人都长着一张好人的面孔?还有,她为什么要拐走南宫将军?”
“因为爱。”云不染低叹:“青衣,喜欢南宫!”
“啊?”采薇傻掉了。
“你还记不记得,南宫刚失忆那会儿,阴差阳错的认识了祝三娘,祝三娘天天粘着他,青衣特别生气,比我还生气,后来,祝三娘便出事了,南宫一直以为是我做的,可是,我明明没有做过,那时我还好奇,祝三娘久居深山,跟谁都没有过节,怎么会有人去找她的麻烦!”
“可就算她喜欢南宫将军,又为什么要给他下毒呢?”采薇不解的问。
“不下毒,南宫怎么肯跟她走?”云不染苦笑着答。
“可是中毒后的南宫将军,就像你说的那样,完全就是一个木头人,她要一个木头人做什么?爱一个人时,不是要希望他好好的快乐的活着吗?她这样做,她得不到快乐,也害了南宫将军!”采薇愤愤的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云不染看着她,淡淡微笑,轻声说:“采薇,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善良单纯,你是一个好姑娘!”
采薇红了脸,嗫嚅说:“公主,这正说着别人的事儿,怎么夸上我了?”
“同样的身份,同样的处境,你喜欢江舟,却从来不曾因为这份喜欢而想独占些什么,更未曾想过去伤害什么人,反而是极力搡合,采薇,你的胸襟之宽广,连我都自愧不如!”云不染动情的说。
采薇的脸更红了,简直不敢抬头看云不染,声音亦微若蚊蝇:“公主,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