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牵住了她的手,她才略略清醒了些,周围人的脸色都带着古怪的笑意,她侧眸看向身边的萧逸庭,他仍在笑,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最粘稠腻甜滑软的巧克力冰淇淋溶化开来。
她轻咳了一声,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他竟握得那样紧,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
“皇……上?”两将军心内忐忑,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跪了这么久,他们的主子一径盯着自己的妃子瞧,瞧得人人身上冒汗,这么**浓烈的皇上,可真是不多见。
萧逸庭转过身来,斜斜的掠了他们一眼,问:“怎么了?”
“皇上,罪臣罪该万死……”两将军话未说完,已被萧逸庭打断,“既然知道罪该万死,那么,就去死吧!”
两将军傻了眼,齐齐看向云不染。
云不染慌忙道:“皇上,两位将军亦是被奸人蒙蔽,又痛失爱女,这才做出冲动之事,如今他们已知悔改,又生擒了反贼萧陌,求皇上允许他们将功折罪,到战场上去赎自己的罪过吧!”
“是呀皇上!”魏景苏澈莫鱼等人亦在一旁劝说,一些大臣也随声附和,萧逸庭但笑不语,只是牵紧云不染的手,附在她耳边说:“云丫头,随朕来!”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软低哑,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暖昧,仿佛有麻心酥骨之效,让云不染不自觉随他而去,两将军在后面惨呼:“皇上……”
萧逸庭回头,皱眉:“你们两个真的好烦!江舟都打到朕的边境了,你们不去守边,没事老跪在这里做什么?”
两将军听闻此言,如逢大赦,纳头便拜:“谢皇上不杀不恩!臣愿肝脑涂地,以报皇恩浩荡!”
身后的兵士也轰然而呼,萧逸庭却似没听见一般,眼眸一刻也没离开云不染,轻笑道:“云丫头,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真的好吵?”
他的温柔让云不染目瞪口呆,除了呆呆回视,再无语应答,身后苏景颤颤巍巍相随,莫夏问魏景:“萧陌和烟紫萝如何处治?”
“不知道。”魏景回答。
“那去问一下皇上!”莫夏头一拧就要往前冲,被莫鱼一手拉住,慢条斯理的叫:“别去!”
“为什么?”莫夏呆呆的问。
“你还真是笨!”莫鱼翻翻白眼,魏景在一旁吃吃的笑,苏澈厚道些,提点说:“你没发现皇上春心大动?”
被龙辇抬回甘露殿,云不染还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并对此作出阐述:“皇上,我觉得吧,你目前的这种兵制有点问题,大将军拥有太多的权利,他们一旦反叛,你就会沦于相当被动的地位,我觉得需要改进……”
萧逸庭打断她的话:“朕说过,他们的军队中,有朕的人。”
“那也很危险的,你的暗探毕竟只占少数人,如果万一被大将军觉察,事先铲除再挟兵自重,后果不堪设想!”云不染懒懒的坐在矮塌上,支着下巴想:“这需要改进,绝对需要改进!单靠兵符和暗探的控制,力度太小!”
她皱眉苦思自己在现代时曾读过的一些军事典籍,心里又开始细细盘算,一旦进入沉思状态,她的外在感觉就会非常迟钝,恍惚中觉得自己似是被什么人抬了起来,一路晃晃悠悠的也不知要往哪里去,但她正想到关键处,也没怎么在意,及至听到哗哗的水声,一抬头,不由瞠目结舌。
“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愣愣的问。
萧逸庭微笑着瞥了她一眼,低低的回:“带你来雨花池,自然是沐浴!”
云不染“哦”了一声,倒也没多想,话题一转,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思考的的成果说出:“皇上,要想不被手握实权的大将军所威胁,就得做好这几点,首先,大将军戍守边关,不可以携带家眷,比如此次,如果宁将军家眷在京中,他是不敢这么做的,第二点,军中的后勤部门要单独划分出来,不可以由大将军一手包揽,只要后勤粮草由朝中之人掌管,那么,就算他反叛,没有粮草供给,拖也拖死他了,还有……”
她只顾滔滔不绝的演讲,半晌得不到萧逸庭的回应,一抬眼,又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