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真的把他扮成了女人,不光插了珠花,还擦了胭脂,更要命的是,胸前还塞了两个棉团,他看着自己,只觉得不男不女的十分恶心,偏她还在那边溢美之辞不断:“哇,真的好美呀!玉公子,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做女人!”
玉无痕无语的垂下了脑袋。
云不染又开始打扮自己,找了身小二的衣服,又往脸上抹了点锅灰,扮作小厮,至于南宫烨,仍是把初次见他时的那个白发头套给带上了,原本这东西不会留着的,可是,她好奇,很想研究一下这玩意儿是怎么做出来的,是以一直带在身上,不想这时竟派上了用场。
只是那头套戴起来似乎并不服贴,有个地方总是鼓鼓的,她伸手进去掏了掏,掏出一小包粉末,拿在手里拨拉着看,谁知南宫烨却突然伸出舌头来她手心里舔,云不染吓了一跳,南宫烨却咂咂嘴,僵硬的脸上掠过一丝愉悦的表情,竟似尝到可口的美味一般。
云不染将那东西拿给玉无痕看,玉无痕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只是闻起来有一丝丝香甜芬芳的气息,而南宫烨吃了那东西,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云不染也放心了,顺手将余下的粉末放在他的口袋中。
准备就绪,次日清早便大模大样的走出去,许是男女身份互换太过匪夷所思,连店小二都没认出他们,接下来的两日还真是平安无事,在天黑时赶到了皇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可两人还是咬牙坚持,本以为再无危险,不想就在距皇城一里处,再度陷入重围。
那些人也不知从何处钻出,云不染听力极佳,事先却也不曾听到一点动静,一打眼看过去,黑鸦鸦的一片,少说也有百十个人,为首的那个,身形纤细修长,却似是个女子,只是蒙着面纱,看不清面目。
云不染叫苦不迭,她左臂受伤,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咔嚓别人的脖子了,以玉无痕一人之力,要对抗近百人,若还能逃出,那就是神话了。
她看向玉无痕,问:“玉公子,这京城好歹也算是你的地盘,你清王府就没几个得力的心腹吗?”
玉无痕轻哧一声:“我走之前是有的,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云不染顿悟,如果她是他的对手,自然要先趁着他不在,抄了他的老巢。
她对着那个带头的女人叫:“死也死让我们死个明白,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玉无痕冷笑:“哪里还用问呢?若影姑娘,父王还没驾崩呢,皇兄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吗?”
那女人冷哼一声,哑声答:“其实要怪你自己,其余三个皇子都死于隐疾,偏你身体健康,又爱多事,他也是不得已。”
“好一个不得已!皇兄待皇弟还真是仁义!”玉无痕语带嘲讽,“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了你来,就不怕万一事败,被本王捉住把柄吗?”
“今晚你一定会死,所以,没人来抓这个把柄!”若影笑得阴暗,转头对左右说:“看好了,那个丑女人和那个呆子,我要活口!”
云不染微怔,奇道:“初次见面,你对我就这么感兴趣吗?还是,你觉得我丑得很有创意,要带回去研究?”
“你说的不错!我要把你带回去,拿最钝的刀子,一刀一刀零割了你!”若影说完咕咕的笑,笑声阴冷恶毒,似暗夜中夜枭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云不染微微一怔,记忆中,似是有人这么笑过,可是,会是谁?
她苦苦思索,无果,玉无痕冷笑:“先保住自己的命,再来说这些狠话罢!”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如离弦的箭一般飞掠而出,直向若影冲去,若影大惊,双手一挥,身后人潮涌动,立时把玉无痕围在了当中,但终究迟了一点点,玉无痕修长的手指已扼住她的咽喉,沉声说:“叫他们让路,不然,你肯定会死在我们前头!”
若影嘶笑:“自从进入太子府,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清王还是别拿我的性命来威胁我!”她说完,对着众人怒喝:“别管我!先杀了那个丑女人!”
一群人叫嚣着向云不染冲过来,她手臂受伤,毫无招架之力,不多时已被那群人擒在手中,反过来威胁玉无痕:“把我们主子放下,不然,我们杀了她!”
玉无痕微晒:“好呀,你们杀吧!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动手,怎么样?”
那群人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两方陷入僵持之中,云不染人被擒去,脑子却转若飞轮,思来想去却无良策,敌太强,已方太弱,若想突围,除非有神兵天降。
她低叹一声,抬头看天,天上自然没有神兵,只有很大很圆的月亮,皎洁明亮,她心里一惊,不自觉出口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月十五,刚好是鬼节!”若影尖笑不止:“据说在鬼节死去的人,可是永世不得超生哦!”
云不染心里一惊,眼前突然掠过一张脸。
一张凶巴巴的脸,又冷又臭,偶尔换个表情,却是让人哭笑不得孩子气,那张唇虽然好看,说出的话却损得很。
可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想起,心底却漾开异样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