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的眼里满是血丝,眼圈乌黑一片,唇色也隐隐发青,心里一软,忙又说:“好了,别说话了,吃饭吧!”
“你不叫,我不吃!”萧逸庭梗着脖子扭开头。
“叫什么呀?”
“叫相公!”
“你……”
“你说过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萧逸庭振振有辞。
云不染落败,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相……公!”
“大声一点!”
云不染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萧逸庭歪头瞅她,黑眸轻眨,很无辜的样子。
“相公!”
云不染憋了一口气,对着他的耳朵狂吼,他却很受用的样子,挖挖耳朵,拍拍她的脑袋,说:“嗯,娘子好乖,来吧,喂相公吃饭!”
自此,云不染又有了一个名字,那就是,娘子。
萧逸庭也有了一个名字,相公。
一开始叫得十分拗口,但某皇威逼加利诱,叫得次数多了,便麻木了,各自娘子相公叫得山响,惹得村里那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都开始对云不染翻白眼,羡慕她福气好好,可以享用这么美妙的男人。
两人在村子里休整了几天,温城一家拿他们当座上宾,好吃好喝的待着,这家的光景看起来倒比别家的略强一些,虽然同是土坯房,里面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闲来无事聊天,温城说:“你们是大萧京都人氏吧?”
“你能看出来?”云不染好奇的问。
“口音像!”温城笑说:“我娘以前就跟着她师傅就在大萧讨生活,她是个唱戏的。”
“唱戏的?”云不染笑,“那怎么会回来了?”
温城点头:“我娘是个孤儿,是她的班主收留了她,又把她许配给班里的师兄,两人本来在戏班子唱得好好的,却被流氓欺负,她那班主也是个好人,帮她报了仇,又给了盘缠,让她和我爹逃得远远的。”
云不染突然陷入沉思,这样的事,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皱眉想了又想,突然问:“你娘姓什么?”
“我爹娘都是孤儿,没名没姓的,就随那班主姓温了。”
“那班主叫什么?”
“温容。”
“温容?”云不染蹭地站起来,“那你娘还在吗?”
“在呀!”温城好奇的看着她,“我娘在我姐姐那儿帮忙照看孙儿呢!”
“我能不能见见她?”云不染急急的问。
萧逸庭看着她,问:“怎么了?”
云不染一时也说不清,又看向温城,温城点头:“我娘听说你救了你,今儿早上还说要当面谢你呢,只是暂时没走开,我这就带你去,我姐姐在村东头!”
温老太太见到她,亦是感激连声,云不染随意客套了几句,直入主题:“温老夫人,我想请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天堂之眼紫月之巅这句话?”
温老太太倏地一惊,打量了她半天,忽然眼泛泪花:“你认识我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转而又拍自己的嘴:“我这可不是老糊涂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我师父要是能活到现在,倒成妖了!”
“你听说过这句话?”云不染的心突然跳得很快,“那你知道,这说的是什么地方?”
“是大萧的吴祠山呀!”温老太太说:“我年轻时,曾和师傅一起在那儿演过戏,他说那里山青水秀,是个好地方。”
“那具体是指什么山中的什么地方?”
“就是有喷泉和紫月的地方!算是奇观呢!”温老太太微眯起眼,嘴角露出微笑:“那晚我们戏班子夜宿吴祠山,好像是在春季,漫山遍野都是花香,那晚是十五,月亮又圆又大。”
“大家都睡不着,便起来聊天,正聊着聊着,师傅惊叫了一声,我抬头一看,月亮居然变成紫色的了,紫色的月亮底下,又似有一眼巨大的泉眼,往外喷着水花,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