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不染微笑,“说出来或许你不信,我第一次见到你蓝色的脸,是有些惊吓,不过后来真的以为你是外星人。”
萧逸庭的脸色略好了些,笑骂:“什么外星人?你又胡说八道!”
“到底怎么回事?是中了毒?”云不染追问。
萧逸庭眉尖微蹙,轻叹说:“其实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不染瞪大眼睛。
“说起来,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萧逸庭眯起双眼,幽黑的眸中满是痛楚和无奈。
“那时阿蔓刚离开朕,朕心里特别难受,国务又繁杂,朕又年轻,常常整宿整宿的不睡,苦心积虑的想着报仇和强国,以致于每晚总要服一些安神补脑的药才能入睡。”
“有一天夜里,月亮很圆很大,朕觉得特别闷热,便出去透气,有一个邀宠的嫔妃看到我,尖叫一声,就晕死过去,朕从湖水看见自己的倒影,发现自己的脸居然变成了蓝色,脾气也没来由的十分暴躁,竟然把那个嫔妃杀死了,后来,每到月圆之夜,朕这隐疾就会发作,未央宫的那一晚……”
萧逸庭侧眸看她:“朕是失了心志才会如此……”
“我知道!”云不染面色微红,飞快的转移了话题:“那你就没有查过,是不是那些药有问题?”
“那几个太医被朕关起来审问,却死活不肯承认对朕下毒,朕查过,那几人平时确是安分守已,可能是有人趁他们不备下了毒,也有可能,是朕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那你就没去求医问药?”云不染问。
“没人治得了!”萧逸庭苦笑,“几个贴身的侍卫算是寻遍天下良医,终是无药可医,连南宫世家亦是束手无策,如果阿蔓在就好了!”
“她懂医术?”
萧逸庭笑:“她是风家的人,风家的人,都善用毒,亦善解毒,她从她娘那里学得一招半式,已经很了不得!”
云不染见他笑得恬淡,不由插嘴说:“你很爱她吧?”
“爱?”萧逸庭茫然的摇头,“朕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云不染好奇的问:“你自己心里对她有没有感觉,你会不知道?”
萧逸庭看了她一眼,问:“什么感觉?”
“当你爱一个人时,你会天天想着他,时时念着他,一件极微小的毫不相干的事,也能让你拐几个弯儿想到他,你会一直想跟他粘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傻傻的笑,也觉得幸福的要命,还有……”
她在那里抒发着自己的感受,萧逸庭淡淡的打断她:“你对南宫,就是这种感觉吗?”
云不染吐吐舌头:“明明是说你的事好不好?”
萧逸庭默然不语。
“其实这事根本就不用问了,她离开人世了,你还那么怀念她,把她的画像当成宝贝一样护着,她在世时,你一定爱极了她!”云不染笃定的说。
萧逸庭发了一会愣,说:“她是为朕而死的。”
“啊?”云不染一惊,问:“怎么回事?”
“那年有刺客来刺杀朕,她替朕挡了一剑,那剑上啐了毒,她很快就走了,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给朕,朕更是连她的尸身都没护住,让烟紫萝……”
萧逸庭面色凄楚:“朕对不起她!”
云不染听得唏嘘不已,想不到这个坏脾气的男人还有这么一段让人荡气回肠的情史,她感慨一阵安慰说:“每个人都会死,就看死得有没有价值,她为她所爱的人死,又被所爱的人牵念于心,定会含笑九泉!”
萧逸庭却只是摇头:“不,朕对不起她,她在世时,朕忙于国事,对她不管不问,还为了国家,立紫萝为后,朕无情无义,不值得她如此。”
“我不明白,你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娶烟紫萝?她是烟紫萝的妹妹,同为北玉国的公主,不是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吗?”
“你不懂,阿蔓的身份其实跟你差不多,算不上真正的公主,她娘昔年与北玉国主偶遇生情,后又厌恶皇宫生活,与国主决裂逃走,她的身份不尴不尬,经常受人欺负,而烟紫萝却是北玉国皇后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云不染也不由为风蔓萝的身世感叹,为什么孤女总是要以悲惨的结局收场?她这个孤女,也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夜色沉静,萧逸庭一开口便停不下来,或许,好久没有人可以跟他谈这个名字了,他抬头看看夜空,突然又说:“当年在北玉国作质子时,朕就常常和阿蔓一起这样看着月光。”
“你们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云不染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