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得掉吗?”江舟问她。
“夜长梦多,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还真是自信。”
“我的自信,就像某些女人的天生丽质一样,难自弃!”
“那么,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讲!”
“如果你逃得掉,如果我能再次抓到你,我娶你!”江舟一脸的认真。
云不染一怔,随即大笑,“你口味太重,我可不敢嫁!”
“我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值得女人托付一生!”江舟慢吞吞的说着,弯下腰,又摘下一朵茉莉花,就势插在了云不染的头发上。
“人如花面,洁白秀雅,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很养眼,很衬我的心!”他微眯着眼,一幅心旷神怡的模样,“我娘说的不错,这个世上,确实有像茉莉一样的女子!”
云不染作歪嘴斜眼状,心里有无数个草泥马在狂奔,猫玩老鼠也不是这种玩法呀?谁见过一只猫一边捉老鼠,一边跟老鼠**的?口味重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
江舟看到她做鬼脸,却心情大好,朗声大笑。
自从见到他,只见他轻柔浅笑过,从未见过他大笑,如今见了,才知有些人根本不适合大笑,比如眼前的这一位,笑起来五官错位,哪还有半分美男的风采?
她撇撇嘴,嘀咕说:“笑得难看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江舟的笑声嘎然而止。
“我笑起来很丑吗?”
“不是很丑,”云不染回答:“是非常丑!”
“比你还丑?”对方回。
这回换卧槽泥马在心里狂奔了。
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丰富,惹得江舟再度爆笑出声,身后跟随的几个家丁也像是被吓到了,一脸的惊恐。
他们的相爷,有多少年没这样笑过了?
江舟连笑数声,心情大好,一把揽过云不染的肩,说:“走,我们去喝茶!要上好的茉莉花!”
请上座。
奉香茶。
挑明对方的阴谋后,江舟待她更像座上宾了,诸事照应得比以前还要周到,以前是下人们动手,现在他是亲力亲为,吃喝拉撒睡,一应打理得妥帖周到,云不染很不客气的点评:“左相大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快赶上二十四孝了!”
“是吗?”江舟淡淡的回了一句,“没办法,我一直关着你,不让你四处走动,总得给你一点补偿,不是吗?”
他说着,小心舀起一勺紫红色的汤,温言说:“这是厨房新做的冰冻酸梅汤,清凉又解暑,过来尝一口!”
云不染却只觉得毛骨悚然,他若是折磨虐待她,她或许会好过一些,不想他却比以前还要温柔,云不染简直无法承受,紫红的汤色盛在洁白瓷碗里,总让云不染联想到凝固的鲜血,不由一阵作呕。
江舟上来轻抚她的背,关切的问:“怎么了?胃里不舒服吗?”
云不染不说话,江舟又自言自语的说:“可能是他们下的药太猛了些。”
“什么?”云不染身上汗毛陡竖,“你给我下药?”
“一点让人反胃的药,没事的。”江舟仍是一脸温和,“你也知道,你扮的二皇子,很快就要旧疾复发,旧疾复发总要有些样子,我怕你扮的不像,所以,才让他们稍稍加了点药。”
云不染疲惫的闭上双眼,胃里仍是翻江倒海,江舟的手一下下抚着她的背,他的手湿而冷,让她总疑心那是一条蛇在背上爬来爬去,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第二天再扮成二皇子上朝,她当着众人开始呕血,当然,这也是江舟安排的,用的却是真血,又腥又粘,据家丁所说,这血是高阳从嫣红的身上采的,云不染只觉得头皮乱炸,当庭吐了个翻天覆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几乎要晕厥过去。
众臣大惊,纷纷来看,她被抬到寝殿去,身边围了一圈儿太医,经过一番诊治,太医们皆扼腕叹息,江舟在一旁作萧瑟悲戚状,云不染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这个男人作戏的功夫实在是太强了,如果生在现代,不管是金马奖还是奥斯卡,都得收入他的囊中。
二皇子病危,太子丧命,曾有的三皇子四皇子也早被皇后拔除,她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费心心思除掉两个皇子,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坐享成果的人,却是江舟。
又过了几日,二皇子病入膏肓,再次血溅病塌,国不可一日无主,然皇族血脉凋零,无人继位,左相江舟忠心护主,又是一朝重臣,文武兼备,二皇子将皇位禅让于他,以保孟国百年基业。
这一番话又是拗口的很,仍是由江舟事先拟好,云不染照背,背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时,云不染嘴里还含着一口鲜血,腥粘难闻,她咬牙背完,再次疯狂呕吐,然后,头一歪,新登基的皇帝便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