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染没招,只得摸了一件睡袍走进去,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萧逸庭的身体,不由头皮发麻,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想到南宫烨了,她没事老是被逼看别的男人的**,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忠?
这样一想,心里十分愧疚,当下做了个决定。
她走到萧逸庭面前时,先找了绢帕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又找了厚布把自己的手缠上,这才摸索着帮萧逸庭换衣裳。
萧逸庭哭笑不得,冷叱说:“当朕稀罕你吗?滚开!朕自己来!”
云不染冷哼一声说:“你有暴露狂,我有什么办法?”
萧逸庭身子确实虚弱,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云不染听得揪心,嘴里却不服气的叫:“早说过不要让我侍疾的!要不,我让苏公公帮你去叫别的嫔妃?”
萧逸庭仰头,固执的叫:“朕偏让你在这里!”
云不染怒极,一把扯下自己的眼罩,冷声说:“你让我侍疾,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萧逸庭不屑的掠了她一眼:“就凭你?”
“我怎么了?”
“好吧,就算你要杀朕又怎么样?要杀朕的人太多了!多你一个也无所谓!”
云不染愕然。
萧逸庭则漫不经心的往下说:“再说,朕也习惯了!习惯每走一步,都会细心留意暗杀者的气息,你看,这夜色那么黑,那么浓,这里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朕,那些杀手,远比你狠厉一千倍,朕连他们都不怕,会怕你吗?”
他说完,突然又诡秘一笑,说:“你信不信?如果一个人想杀朕,朕能嗅出他身上的气味,而你身上,没有杀手的气味!”
云不染嗤笑一声,突然惊叫:“啊?外面好多东西在飞!”
萧逸庭微微一震,起身向外探望,却听云不染懒洋洋的说:“皇上不要看了,是牛在飞,全是被你吹爆了的!”
萧逸庭哭笑不得,轻哧说:“你就是爱胡说八道!”
“皇上先胡说的,臣妾当然得夫唱妇随!”云不染原是讥诮之语,萧逸庭听到夫唱妇随这四字,心里却微微一动,转而又问:“你是不是很恨朕?”
云不染瘪眉,撇嘴,回答:“我懒得恨你!”
“嗯?”
“恨一个人时,自己心里又能好受吗?你天天恨着孟浪,却也同样要被过去的那些事折磨,你没听人说吗?恨是把双刃剑,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所以,我才没那么傻呢!”
云不染拍拍手,舒服的倚在了床塌上,又说:“说到底,你也不容易!如果换做我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也难免会迁怒他人!”
“看不出来,你倒很是通情达理!”萧逸庭紧紧的盯住她看,飘摇的烛影里,他的黑眸深幽,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不染却“噗”地一笑,“行了,皇上,您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可不敢让您拍马屁,您那龙掌太重,别把我这小身子骨给拍散喽!”
萧逸庭本来心情沉重,见她说得调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欢快,他亦调笑说:“既知道朕的龙掌重,就乖一点,不要惹朕生气,朕又不是那种随意发脾气的暴君!”
“呃……”云不染撇嘴,挑眉,瞪眼,表情丰富得要命,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那脸上的表情却很明显是不敢苟同,萧逸庭看她挤眉皱眼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不由轻声低笑,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从不似今日这般轻松自在,原本沉重的病体,也陡然间轻了不多。
但他的笑看在云不染眼里,却是名幅其实的坏笑和邪笑,云不染突然有点小小的害怕——所谓祸从口出,她这人天生饶舌,在这非常时刻,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她缩缩脖子,说:“好吧,我乖乖的,我睡觉了!”
闭目躺在床上,却哪里睡得着?只是大睁着眼出神,眼前突然又浮现出南宫烨的面庞,那样温雅清俊的笑颜,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让她慢慢安静下来,正想闭目沉睡,却听对面塌上的萧逸庭突然说:“你既然睡不着,就陪朕聊聊天吧!”
云不染轻哼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