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笑嘻嘻的招手,叫:“绿萍,把那个小人拿过来给云妃瞧瞧。”
绿萍应了一声,从曾昭仪身边捡起一个小人,递给云不染面前,那小人还在往下滴着血,云不染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绿萍却说:“娘娘还是看仔细吧,这上面写着的,可是娘娘的名字,如妃娘娘可是为了娘娘您出头呀!”
云不染心里一惊,定晴一看,果然看到那白布缝的小人上面,写着云不染三个字,已被鲜血洇红,她脑中“嗡”地一声,短暂的困惑过后,是彻骨的清醒。
这个曾昭仪与自己无怨无仇,怎会无端的诅咒自己?定然是如妃的诡计!
她暗自轻叹,这些天与如妃相处,虽说百般防备,却还是不知不觉掉进人家挖好的坑里了。
既然已经掉了进去,现爬也来不及了,她轻哧一声,说:“既然是咒我的,那么,我这个当事人不计较,娘娘还要再追究吗?”
“你都不计较,我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跟她计较什么?来人呀!”如妃扬声高叫:“把曾昭仪抬到太医院,好生医治!千万别伤到了骨头!”
说完,她又亲亲热热的挤了过来,满脸堆笑的问:“好妹妹,姐姐原想为你出气,不想倒惹到你了,不如去我宫里喝杯茶,也算姐姐给你赔罪好不好?”
云不染默然不语。
这时,一众侍卫正把曾昭仪招到一片门板上,经过她身边时,云不染担心的看了一眼,不提防却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那是曾昭仪的眼睛,就那么恨毒的看着她,云不染身子一僵,心情更加沉重。
这一石二鸟之计实在是太坑爹了!
明明是如妃自己想除掉曾昭仪,偏又以自己作由头,而这几天,自己一直与她厮混一处,宫里宫外那些个不知是非曲直的人,可全要把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了,虽然她出面讲情,但她来得那么晚,旁人也只会说她拿腔作势,这个莫名其妙的黑锅,她是背定了。
这样一想,心里十分窝囊,当即甩手离去,如妃兀自对着她的背影叫:“妹妹真生气了吗?妹妹是怪姐姐惩罚得轻了还是重了,好歹给句话呀?”
云不染恼极怒极,却强自忍住,只当没听见,带着青衣和采薇,转身就往太医院跑,哪知刚到太医院,就见一位年轻的太医拿了一块白布正往曾昭仪身上盖去。
她心里一凉,颤声问:“她……死了?”
“她得罪了娘娘,自然该死。”那年轻的太医冷冷的看着她,“人既已死,娘娘放心的回去吧!”
云不染无言,有心辩白几句,终觉无从说起,只得默然,采薇在一边愤愤的叫:“你这太医,怎么不长脑筋?曾昭仪明明是如妃派人打死的,与我家娘娘何干?”
“却是因娘娘而起的,不是吗?”那年轻太医冷硬的答。
“那是如妃设的计……”采薇还要再说什么,青衣扯扯她的衣角,叹息说:“算了,有脑子的,一说就明白,没脑子的,你就是说一百遍,他还是要怪你!”
“怪就怪吧!”云不染面色冷冽,“青衣,采薇,我们回宫!”
三人回到清凉宫,屁股还没做稳,绿萍就扶着如妃笑意盈盈的进来了,如妃手里还拿着一只锦盒,一见到云不染,就把那锦盒往她怀里塞,“姐姐今天事儿办得不妥,惹了妹妹了,这是东海的夜明珠一只,合宫只得两颗,另一颗在皇上那里,这一颗,我便送你妹妹,当作赔罪了!”
云不染在心底里冷笑,手上却不拒绝,直接将那颗夜明珠搂在了怀中,笑眯眯的说:“多谢姐姐了,姐姐盛情难却,妹妹拒绝反而不好。”
如妃干笑,笑得脸都抽了筋,心里却老大的不舍得,她抱着这颗夜明珠一路招摇,无非就是想让宫里的人都知道,她与云妃交好,可这些天云不染虽然与她相处一处,却一直爱理不理的,她送她的东西,她从来都不曾要过,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贪心了?
算盘打错了,心里难免着恼,硬撑着寒暄几句,回到如意宫,便对逐如云发牢骚,“都是你,非要送颗夜明珠过去,倒便宜那个小贱人了!”
“她要了?”逐如云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扬眉。
“好东西谁不想要?”如妃尖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