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比那两人大着几岁,当下轻叱说:“都别忙着哭了,快把娘娘抬到屋里去!采薇,你待会儿去烧点姜汤,给娘娘暖身子,小良子,你再去太医院看看,求哪位好心的太医来给瞧瞧!”
这一番好一阵忙乱,云不染渐渐也有些意识模糊,可能是身体真正已经达到了极限,她只觉得很困,眼皮涩得很,晕黄的光影中,见身边人倾心照顾自己,又有说不出的安心,当下闭眼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云不染睁开眼睛,看见一室的阳光闪烁。
真好,她还活着。
她咧嘴轻笑,嘴角却一阵抽疼,拿手摸了摸,肿得老高,这都是那位ED皇帝的杰作。
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下床,走了几步,忽听大殿里有轻微的说话声。
那声音低沉醇厚,竟似是南宫烨的,她探头看了看,那立在大厅中的俊秀身影,不是南宫烨是谁?
他正在跟青衣说话,“太医来看过了吗?云妃身上伤太多,你们都要小心伺候着,可不能再让沾到水,若是真的发炎溃烂,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青衣低声回:“南宫将军放心,奴婢们一定会细心照顾娘娘的!”
南宫烨向寝房看了一眼,又拿出一瓶药来,说:“上次的,怕是用得差不多了,这瓶药你拿着。”
青衣嗯了一声接过来。
南宫烨微叹一声,又嘱咐一句,抬步欲走,终是不放心,便又向寝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云不染心情激荡,当下赤着脚跑了出去,含笑叫:“南宫将军!”
南宫烨回头,待看到云不染,却狼狈的低了头,略带惶恐的叫:“娘娘!”
云不染却不明白他怎么了,正在那里发愣,青衣面色急惶的冲过来,把她往帐内推,边推边小声说:“我的娘娘,您怎么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云不染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原来她身上竟然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粉色绣花晨褛,因为在床上翻腾了一夜,腰间的带子已松,胸前竟是春光乍泄,露出深而性感的事业线,也难怪会把南宫烨吓成那幅模样。
她摸摸头在那里吃吃的笑,青衣白了她一眼,忙找了衣裳来给她换,可等换好再出去,大厅里却已没有南宫烨的影踪。
云不染十分失望,适逢采薇一脸疑惑的从外面进来,嘴里兀自唠叨着:“咦,这南宫将军不是说来送药的吗?怎么脸红红的出去了?莫非发烧也能传染吗?”
青衣但笑不语,云不染翻翻白眼,脚一抬,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清凉宫外的碧满湖边,才看到南宫烨的身影,正在曲桥上缓步慢行,似是有重重心事,云不染叫了声:“南宫将军!”
南宫烨身子一震,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云不染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哪知还未近前,眼前又是一阵眩晕,跌跌撞撞跑了几步,再也坚持不住,只得抓住桥栏,在那里气喘不已,因为头晕眼花,险些跌入湖中,南宫烨惊呼一声来救,一把扯住了她的手。
宽厚温暖的掌心,有种异常安定的力量,云不染抬头,对上一双温柔沉静的黑眸,南宫烨温言道:“身子还没大好,跑那么快做什么?”
“我怕……追不上你。”云不染气息依然不顺,说话时连抚着胸口,南宫烨不自觉的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胸脯上,心中不由又是一荡,垂了眼敛,低叹说:“追我做什么?”
“我是想跟你说,刚才在清凉宫,我并不是有意要衣衫不整来吓你,我其实是……”她说着说着,渐渐说不下去,因为她发现南宫烨黑而幽深的双眸里,突然染上一种陌生的颜色,似是有幽暗的火苗在暗暗燃烧,她倏地住了嘴。
这样的眼神,她在萧逸庭的眼睛里曾看到过。
想到萧逸庭,她的心突然又沉了下来。
自己的身体曾被萧逸庭触摸过,自己的初吻也被这货给掠夺了,她虽然觉得很郁闷,但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南宫烨不同,南宫烨是古代人,视女子贞节为天大事情的古代人,如果他知道……
她低叹一声,颓然闭嘴。
南宫烨却轻笑一声,柔声说:“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云不染愕然抬头。
南宫烨却并不回答,只是含笑看着她,他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和怜惜,看得云不染又是一阵心旌摇荡,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带着夹岸桃花清雅的香气,让人心醉神迷,两人的衣角被风卷起,纠结在一起,竟似是一对蝶儿翩翩飞舞,缠绵追随。
湖面碧绿如镜,两岸桃花灿烂若霞,两人立在一顷湖波之中,只觉万籁俱静,唯闻风声轻柔,一时间,都失了语言,只是执手相看,默然不语,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平静柔和。
正魂不守舍之际,忽听身边脚步声响,随即,尖细刻薄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云妃妹妹和南宫将军吗?”
两人转头,却见如妃正和一个女子相携着从曲桥边走过来,身后跟着奴仆若干,转瞬间已至两人面前。
看到两人相牵的手,如妃脸上的笑便更诡秘了些,嘴里的话也更加薄露骨,“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还牵着手呢?南宫将军是怕云妃妹妹跌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