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莫菲冲凤小姐一笑。

陈晟睿心中被凤小姐气得一个倒仰，只好又道：“王姑娘，可否用上好纸与墨，我已带来。”

“怎么不带笔呢，家里的笔不好用。”莫菲笑问。

“带了，文房四宝全带了，王姑娘，”祝宝忙笑道，“只是少爷怕不太合适，才没说出来。”

凤小姐突然冷淡地说道：“银票带了吗？”

陈晟睿只觉得凤小姐就是个搅屎棍，他多想对莫菲说，我来此地是为了寻你。但他终是说：“带了。”

莫菲笑道：“陈公子，我送你，上次对联说送你，你付了银子，这是我谢你的，还有欧阳天。”

陈晟睿听得分明。谢他，是谢他没说出铸剑者是何人，还有没说出她身怀武艺。但他宁愿不要此谢。

凤小姐催道：“喜鹊，赶紧去书房写吧。”

“有书房那便最好不过了，”祝宝暖着场笑道，又拍拍身后的油纸卷，“我正好可以伺候文房四宝，全在这里……”

几人去了黑娃的书房。雨已经小了。

祝宝麻利地把油纸卷打开，一样样把东西小心端正放到书案上，又拿了书案上研墨的茶水杯，换上干净的清水，再滴了一些到砚台中。

莫菲在一边站着，安然地候着。

陈晟睿看在眼中，突然发现不臭的莫菲哪儿哪儿都与以往大不相同，说话口气神态也不同，比之从前温和太多。他无法形容，觉得他画中白裙少女已及不上她的风华。那身洗得掉色不均的旧拉拉的红色的上衣，此时却宛若他心中的火一般热烈。

莫菲拿起笔，沾墨笑问：“还是草书？”

陈晟睿点头，他的心跳得很快，她真的要当他的面写了。

凤小姐启唇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仙儿，谁写的？”莫菲书完最后一字时，问道。

“唐朝的李白。”凤小姐回答。

“太漂亮的诗句了。”莫菲笑说。

“太配你的狂草了。”凤小姐笑吟吟地说。

陈晟睿觉得天下最嫌恶的人就是凤小姐，这些对话本应该是他与她来对的。

待得墨迹干了，凤小姐说道：“陈少，雨停了。”她终是没有对陈晟睿刻薄，只是言语有些冷淡。

“是啊，雨停了。”陈晟睿看着门外，门外的天空被雨水洗过后，特别干净，空气也是清甜的。

“王姑娘，谢谢你的字，我们告辞了。这套文房四宝，赠于你，请一定收下。”陈晟睿说道。

“谢谢陈公子，我收下。”莫菲说道。

陈晟睿带着祝宝走了。赵氏匆匆从厨房出来挽留：“陈公子，这都到中午了，不吃个中饭吗，喜鹊，你写几个字，没收人家陈公子的银子吧。”

“没呢，娘，说了送给陈公子的。”莫菲笑道。

“那就好，不能收银子，做人要实在，”赵氏笑着又说，“陈公子，吃个饭再走吧。我都准备好了呢。”

第一眼看到陈晟睿，赵氏就很欢喜这个谪仙般公子，这样的人是哪个妇人都欢喜的。况且，听永亮偷偷来说，陈公子要出万两银，还自供材料，只要一柄剑，但是要九九八十一天的那种剑。

她差点晕了过去，娘亲切菜还差点切到了手。

这样惊人的巨款，几辈子都花不完啊。她做为一家主妇，岂能没有热情的态度。

陈晟睿心中叹息，笑道：“谢谢王家婶婶，就不吃了，我的三餐是李郎中亲自订的菜谱，等改天我能吃肉喝酒时，再与永明永亮还有弘贵他们痛饮。”

“那敢情好，陈公子身娇体贵，苦夏也是难免，天凉快了就好了。以后想要什么字，说，我让喜鹊写。不要提银子的事，啊。”赵氏笑道。

“谢谢王家婶婶，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还想要什么字，便来求您。”陈晟睿笑着。

赵氏笑道：“陈公子，别说求，这是应当的，可记得，啊。”

“记住了，王家婶婶，我们走了。改天再来拜访您。”

陈晟睿与祝宝走了，手中郑重拿着那卷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