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
“最近六国又有些不太平了……”伏念往着窗外的茫茫大海叹了口气,虽说儒家一直置身事外,可也是关心天下大事。
六国战乱,又有一批百姓即将失去家园,流离失所。
“师兄是在说秦赵之战?”张良嘴角挂着笑容,站在一旁。
“小圣贤庄待得可还习惯?”
“都已经好几个月了,虽说还有些不适应略带腥味的海风,不过已无大事。”张良开口说道。
“韩被秦灭,你不去帮赵国抵御秦国?”
张良摇了摇头,说道:“学得越多,我才发现自己越是才疏学浅,现在的我即便去了赵国也帮不上忙。”
更何况,我欠秦王一个人情……张良在心底默念了两句。
伏念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书房,开始温习《论语》。
……
“秦国举兵五十万,攻打赵国,如今咸阳城内,守卫空虚,却是进攻秦国的大好时机。”
楚国境地,将军府内,两位老人围着火炉对酌,烤着新鲜的鹿肉。
“我岂会不知此时正是进攻秦国的大好时机?可是……哎……”
项燕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闷酒,接着说道,“可是,秦王送了两位公主来到寿春,王上根本无心恋战,夜夜笙歌。”
“这秦王倒是好打算,将嬴政的两个女儿嫁到楚国,自己可是一点损失都没有。”范增对于楚王也是有些无奈。
“乍暖还寒,今日你我对酌,不讲这些……”说完,项燕一口烈酒,一口鹿肉。
“项家子弟多才俊,王上不愿派兵,不如我们……”范增试探道。
“范老的意思是……动用项家私兵攻打秦国?”
范增点了点头,说道:“天赐良机,我们来个先斩后奏又如何?”
项燕若有所思,良久,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好,明日我便让超儿带领五万项家兵马,去抢他秦国一城二池。”
……
帐篷之内,樊於期尚在睡梦之中,突然被手下给唤醒。
“将军!赵国出兵了!”
“什么?赵国出兵了?!此事当真?!”樊於期嗖得一下便爬了起来。
“回将军,千真万确,虽然外面现在大雾弥漫,可探子明确看见赵军打开了城池,出来一堆人马,正排列在护城河外。”手下回答道。
“哈哈哈哈,这守将还是忍不住了,打开城门了,集合兵马,我们今日便把这中牟给攻下。”说完,樊於期便爬了起来,走出帐篷。
帐外大雾弥漫,天还未亮,营地内却是热闹非凡。
待到东方开始日出,五万人马便已经在中牟城外等候多时。
“复合弓……威力果然不错,今日我就要破了赵国平原铁骑的不败神话!”试了试复合弓的威力,樊於期更是信心大增,扳指更是保证了弓箭手的持续输出能力。
日出东方,迷雾之中隐约能看到中牟城外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已经被放下的吊索桥,不停地有人马从城内涌出。
“攻城!”
一声令下,大秦铁骑朝着中牟便是一阵冲锋。
隐约间,仿佛能听到中牟城外,噼里啪啦的响声。
虽然疑惑,可樊於期并未管这些,弓箭手一波箭雨扫过之后,骑兵便提枪上阵。
“将军……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副将看着对面跑来的黑压压一片,微微皱眉。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樊於期不以为意。
“我们这一波箭雨下去,对方竟然没有倒下,而是继续冲上前,这很不对劲,况且这声音……是鞭炮声……对面为什么要放鞭炮?”副将越说越觉得有问题。
“哼!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你给我老实一边待着,看我大秦铁骑踏平这中牟城!”樊於期一脸不屑地一把推开副将,命令将士更加快速冲锋。
鞭炮声越来越近,视线也慢慢变得清晰。
前方的人马突然脸色大变,急忙掉头,喊道:“牛!好多牛!快撤!”
却是浓雾之中,突然窜出一群大黑牛,牛角上都捆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牛尾上正捆绑着一串正在燃烧的鞭炮。
受到惊吓,又中了秦军数箭的牛群,早就红了眼,一个劲地往前冲,直接冲散了秦军的阵营。
“该死!哪来的牛!”一看秦军士兵在牛群的冲撞之下死伤惨重,樊於期气得要命。
“将军,是火牛阵!城中有人效仿当年齐国将领田单使用的火牛阵。”副将眼看秦军散成一盘散沙,亦是着急。
“我不管什么火牛阵,我现在需要一个办法解决这群牛!”
“将军……撤兵吧,牛群受到惊吓,不死不休,唯有趁着现在撤兵,以减少……”
长剑手起刀落,还未等副官说完,樊於期一剑便砍了他的脑袋。
“谁敢跑,老子军法处置,都给我上!”樊於期大吼道。
众将士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与发疯的牛群对战。
恰在此时,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从天而降,不知何时,中牟城中的将士已经出城,人人背负数十支箭,不停地在远处朝着秦军射箭。
牛群更加发疯,秦军更是死伤惨烈,血流成河,箭雨落下,毫无还手的余地。
不足一刻时辰,地上便满是尸体,牛群也死了不少,可仍旧在秦军之中乱窜。
“可恶的贼子!”乍一看,死伤都过万了,可赵军却是毫发无伤,樊於期气得双手直颤。
“给老子上!谁敢退后一步,杀无赦!”
随即,樊於期拔剑杀了几个试图逃跑的士兵,场面更加慌乱。
待到牛群死伤过半已经得到控制之时,赵军发起了冲锋。
秦军早已伤痕累累,精疲力尽,单方面得被赵军屠杀。
眼看着大势已去,樊於期才心有不甘得鸣金收兵,换来的却是赵军无尽的嘲讽。
清点了一下人马,竟然只回来了一半,樊於期立刻脸色煞白,他非常清楚损失他回到秦国营地,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可恶!现在回去,我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看着死伤无数的手下,樊於期心一横,索性跑了吧!
一声令下,还未休息片刻,樊於期便命令手下朝着北方,远离秦国的方向跑去。
……
很快,秦国兵败的消息便由营地传回了咸阳。
“什么?!这都输了?死伤过半?!老子可是连夜让鲁班赶制那么多兵之利器,就是为了对付赵国,现在竟然告诉我输了?!”得到前线消息的云霜,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满脸的不信,无意间透露的杀气,吓得侍卫死死低头不敢言语。
“是谁领的兵,攻打的中牟?”
“回王上的话,是樊於期樊将军。”
“樊於期?让他滚来见我!”
“王上……”手下颤颤巍巍地跪拜在地说道,“王上……樊将军他带着余下的三万兵马朝着北方跑了?”
“跑了?!”云霜气得不轻,差点一掌劈了眼前的桌案。
“竟然还敢跑了!五万人马死了两万,却是连敌军一个人马都没杀死不说,还把复合弓和马鞍留给了赵军,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我把赵高叫来!”说着,云霜一拍桌案,便让手下滚了。
“发生什么事了?生那么大气?姐姐我可是要心疼了。”
“火儿姐姐,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从寝宫里跑来这里了。”
就见焰灵姬穿着平时所穿得橙黑长裙走了进来,连一件外套都没穿。
云霜连忙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毛衣外套给焰灵姬挂上。
“你别忘了,我可是玩火的,怎么可能会感到冷。”
焰灵姬笑着说道,心底却是有了一丝暖意。
“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大老远的都能听到声音。”
“还不是樊於期那个饭桶,五万人马被赵国一万人马打得仅剩三万不说,竟然还带兵跑了,气得我都想掐死他了。”
“呵呵呵呵……”看到云霜夸张的表情,焰灵姬捂着嘴笑了笑。
“五万打一万,强攻都能攻下来,这樊於期却是没点屁用……要不……”焰灵姬对着云霜眨巴眨巴眼,接着说道:“要不你封姐姐为先锋官,姐姐替你拿下这一城。”
“我可舍不得你去冒险。”云霜一把搂住焰灵姬,低头便是一记长吻,似是在发泄内心的不满。
吻得焰灵姬差点喘不过气,一下子就瘫软在云霜怀里。
……
不同于秦军的沉重气氛,中牟城内却是一片欢腾,不损伤一兵一卒,便斩杀秦军两万人,这是几乎不可能之事。
城主府内,守将虽然满脸欣喜,却是恭恭敬敬地现在一旁。
堂上有一位年约五六十的长者,正面无表情地欣着来自秦国的御茶。
“清新淡雅,宛如君子,这茶果然不愧是御茶。”良久,那长者开口道。
“你很开心?以为真的赢了?你可别忘了,虽然没有士兵伤亡,可我们损失了近千头黑牛,别高兴得太早,火牛阵只能用一次,下一次秦军来袭,你可有什么对策?”
被这长者一说,那守将脸色一白,完全没有一丝喜色,连忙跪拜在地,祈求道:“李将军,求你,救救这满城百姓。”
那长者叹了一口气,扶起了守将,说道:“放心吧,我李牧此次偷偷回来,便是猜到秦国的动向,回来支援的,为今之计,实际相差悬殊,我们……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