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枕边的手机在不停振动。

被打扰清梦的牧泽从被窝里伸出了手，四处摸索，摸到手机时，才睡眼惺忪的从被子里冒出个头。

头发散乱，模样轻懈。

半梦半醒之间，牧泽眯着眼睛注视着手机屏幕，现充？谁？

牧泽迷迷糊糊中想了好一会儿，猛然睁大眼睛，醒悟过来，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是牧泽吗？”

……

牧泽火急火燎的起了床，今天是临溪高中和一中比赛的日子，昨天一不注意之下，稍微熬了下夜。

毕竟作为修仙党的一员，周末这样子的情况还是很正常的。

等牧泽走到客厅时，早餐已经呈放在餐桌上。

牧泽凑近时，发现餐桌上还有一条便签，他拿起看时，上面写着：

今天有安排了，哥哥的比赛加油哦！

牧泽感觉鼻子有些许酸涩，好吧，妹妹的安排比较重要。

洗漱吃完早餐过后，牧泽赶往学校去和校篮队的成员会合。

秦度、赵渺…洛诗也在其中，大家乘坐校车，赶往体育馆。

跟随着队友下车之后，牧泽眯着眼睛望着体育馆，百感交集？呐！倒是没有这样的感受，只是感觉似乎整个人即刻安宁了下来。

临溪高中校车的身后缓缓驶来了一辆大巴车，注意到这种情形的牧泽止步，若有所思，这么快就能见面了吗？

向着体育馆大门前去的队友们也停止了步伐，饶有兴致的想看一下今天的对手是什么样的情况。

从大巴车下来了一个又一个高壮男生，牧泽的视线在触及那个似乎陌生，但眉宇之间又隐隐有熟悉轮廓的身影时，眼神愈加平静。

对面的人也注意到牧泽这边的情形，小小的商讨之后便朝着他们走来。

“是临溪高中的人吗？”一个身高不逊色于赵渺的男生先出声道。

赵渺踏前几步，声音豪爽地说道：“对！”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对面的男生伸出手，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赵渺同样笑着回道。

两人握手，一触之下即收回了手。

一支庞大的队伍向着体育馆大门走去，在其中戴黑框眼镜的牧泽并不怎么起眼。

牧泽推了一下眼镜，能听到耳旁陈浩那吊儿郎当的声音。

“小福，打完比赛之后一起去喝奶茶？比赛赢了你请，输了我请怎么样？”

“安啦安啦！肯定是我请了。”那被称为小福的男生捶了捶陈浩的胸口，语气调笑道，“有你在还怕赢不了吗？”

“哈哈哈——”陈浩的笑声听上去有些刺耳。

陈浩的眼神向着临溪高中的队伍掠过，在秦度的身上停顿了两秒，这个人在其他学校依然很有名，这是他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当他的眼神掠过戴着眼镜的牧泽时，并没有怎么在意。

然而，牧泽像是感知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唇角勾勒一丝弧度，冲他微微一笑，随即转回过头。

陈浩立即皱了皱眉，因为他觉得这人很像某个人，那个让他讨厌的笑容尤其相似。

走进体育馆，两支队伍分道扬镳，向着各自的更衣室走去。

陈浩再次回过头，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的背影，他愈加皱眉，隐隐感受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当牧泽再次坐在体育馆内的篮球场球员休息区上时，没有太多的体会，只是抬眸，望着观众席上的那几个身影时，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

牧歆、苏慕雪、秋水韵、肖羽，这便是妹妹说的安排吗？

牧泽挠了挠脸颊，倒是挺重要的。

牧泽轻轻吐了一口气，默默摘下了黑框眼镜，放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理了理凌乱却干净的乌黑发丝。

展现人前的便是一个白净清俊的面孔，当目光扫向陈浩时，对牧泽有些注意，微微观察他的动作的陈浩，面容微微一怔。

旋即，他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四目相对。

牧泽眼神平静如漆黑寒潭。

陈浩眼神锋锐如尖刀利剑。

大相径庭的眼神却似针尖对麦芒。

争球开始，由赵渺和那个说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高壮男生进行。

裁判抛球，两个高大的身影顿时起跳，赵渺没创造好机会，篮球被拍向陈浩。

得到球的陈浩身体没有丝毫凝滞，立即开始跑起来，速度迅疾，在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之后，拿下开门红。

在牧泽和他擦肩而过时，他低语道：“控球王子？控的还是不是队友的球？”

他轻笑出声，旋即，回眸用挑衅的眼神望向牧泽，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

他眼神阴沉下去，随即想到，连反驳的本事都不敢吗？眼神充满了不屑。

牧泽站在底线发球给秦度，瞥了一眼陈浩的背影，真是奇怪的事儿，不应该是自己挑衅你吗？

成功者不应该是鼻孔朝天，嗤之以鼻的对待自己这个失败者，然后才是轮到自己挑衅你，激起你的怒火，才“大发仁慈”的和自己比上一场？

到底是多色厉内荏，才会这样挑衅一个曾经的失败者？

牧泽唇角的笑容浅淡，眼里的点点星火依旧如初。

秦度得到球后，也不遑多让，在和赵渺的配合之下，扳回一城。

时间在缓慢流逝，比分差距始终相差不多，前两分钟己方还超过对面6分，下两分钟就被对方超过4分。

场面一直处于胶着的情形。

在观众席上，秋水韵的右边是牧歆，左边是肖羽，最左边是苏慕雪。

秋水韵见牧歆的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对方的一个球员，漂亮的杏眼透露出的憎恨让她惴惴起来。

“是发生过什么吗？”秋水韵在她耳旁悄声问道。

牧歆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对她附耳说道：“哥哥被那个人欺骗过，然后就不再打篮球了。”

“欸？”秋水韵立即惊噫起来，随即瞪圆了眼睛，鼓起脸颊，望向陈浩的目光开始不友好起来。

整个上半场比分为，48:53，临溪高中落后，牧泽并没有多少的亮眼表现，只是投进了三个球而已，两个是三分。

在休息的时候，赵渺微微喘着气，说道：“牧泽，你这控球后卫不合格啊！”

“对面那个家伙把你的风采都给抢了，你就不表现表现？”赵渺抬起下巴指了指陈浩。

牧泽伸了个懒腰，轻声说道：“我体力比不上他，这时候先让他显眼一点儿对我有好处。”

赵渺大声笑了笑，说道：“那下半场就看你的了，秦度和我都有些累了。”

秦度用洛诗递的毛巾擦拭着额间的汗水，闻言，唇角的那抹温煦笑意如向阳花木，温声道：“牧泽同学就交给你了。”

牧泽点了点头，白净俊逸的脸上，眼眸中的星火似乎开始燃烧起来。

身旁的赵渺拍了拍牧泽的肩膀，声音豪爽地说道：“你这家伙不戴眼镜其实颜值差不了我多少。”

牧泽瞥了他一眼，面容粗犷，皮肤有些黝黑，便撇撇嘴说道：“别，我们的颜值不能相提并论，我比不过你。”

……

下半场的比赛很快就开始，由秦度发球，秦度递给牧泽一个靠你了的眼神，便传给了他。

接到球的牧泽开始慢慢带球，等待队友的支援。

陈浩上前卡位，他嘴唇微动，念念有词，“原来控球王子开始不控球了？那么你现在要传给谁呐？秦度，还是那个傻大个？”

牧泽瞥了他一眼，随即脚步一拧，骤然加速，早有预备的陈浩朝着他前进的方向开始卡位时，牧泽背后传球，传给秦度。

陈浩的眼神有些不屑起来，只会这样吗？

接到球的秦度并没有立即开始进攻的迹象，带着球开始试图过人，但其实并没有强烈过人的欲望，而是用劲向着一个空位传球。

注意到这一幕的陈浩正疑惑时，却不知晓自己时刻注意防御却已经开始松懈下来的牧泽已经不在原地了。

牧泽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那个空位上，速度迅捷，突然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带着球飞掠。

在对方的大高个想要拦截时，却被赵渺截断。

牧泽毫无阻隔的上篮得分。

陈浩眼神有些阴沉，随即嘴角笑了笑，吊儿郎当的邪魅笑意，这才像他认识的牧泽。

牧泽的这一个上篮得分似乎仅仅只是一个进攻的号角。

接下来的比赛，牧泽开始上演和那场校内赛的冠军争夺赛如出一辙的表现。

在陈浩试图防御时，展现了个人完美的过人技术，留给他的只是一个难以望其项背的身影。

在对方整体加强防御时，总是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阵型的死角，利用超准的投篮命中率，频频得分。

比分变成了62:75，临溪高中占据上风。

陈浩的面容笼上了一层灰色的阴霾，当再次防御牧泽时，他瞥了一眼裁判的角度，确定注意不到这个角度。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在牧泽将要越过他时，手肘狠狠的顶向牧泽的腰部，俗称下拐子。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篮球突然出现在牧泽的腰部，手肘击在篮球上，牧泽顺势传球给秦度。

他一脸惊愕的呆在原地，牧泽脸上挂着恬淡笑容，正对着他，平静地说道：“你还是这个样子，那么你觉得受过这么多教训的我还会让你下黑手吗？”

接下来的比赛，牧泽的表现愈加神勇，最后，比分以96:78结束，临溪高中胜。

……

……

球场上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大门外，牧泽已经换上了便服，然后慢慢走进了球场。

陈浩依旧穿着球衣，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望着篮板，似乎意料不到这场比赛的败北。

他设想过会赢，在自己的带领下，掩盖下那个叫做秦度的光辉，然后得到更多人的钦佩。

也设想过会输，不过是输过那个叫做秦度的家伙。

而现在，他莫名其妙地输给了一个应该不敢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家伙。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何会这么恨我？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吗？”牧泽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篮球场响起。

陈浩回过头望着他一眼，似乎表现的很是平静。

但牧泽却注意到了他身体的微微颤动，拳头攥紧的模样。

不过牧泽继续问道：“我一直不招惹任何人，不说与人为善，但至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会这么害我？说什么因为我在校篮队，你就不会进入校篮队，这让我很疑惑。”

陈浩笑了笑，然后脸上的阴霾显而易见，他语气恨恨地说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得到的轻而易举，怎么会知晓我们这些人的心理。”

他一脸怒容地吼道：“凭什么你能得到她的青睐！”

“凭什么你这个家伙的比赛都会有她出现。”

“凭什么对我不假于色的女生对你却会和颜悦色、怒目娇嗔。”

“你是谁？一个中二的家伙而已，知不知道当我知晓你告白被拒之后多开心？又知不知道，当她离开之后我又有多悲愤？”

……

牧泽听着他一股脑的愤怒言辞，猜测到那个她是谁了。

牧泽吐出了一口气，似乎用这样的方式才能使自己问出这样的话语：“小静呢？不是你女朋友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浩呵呵冷笑，说道：“一个被利用的家伙而已，值得你这么挂念吗？”

“还是其实对她有私心？其实你是喜欢她的吧？但知不知道，她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这样的破鞋你也要吗？”

“来来来，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两个一定会般配。”他作势想要找手机，但身着球衣的他遍地全身也无能为力。

牧泽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陈浩似乎哀求又像怒吼地声音，“不要走啊，我马上给你，你们两个人绝对能恢复如初的。”

“我***”

“……”

篮球场上只剩下一个气急败坏的人。

走出体育馆的牧泽仰望着澄澈明亮的天空，和刚才的那番污言秽语完全是两番对比。

“陈浩吗？”

他想到，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小静？”

他默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随即，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体育馆的方向，脸上浮现一抹苦涩却如释负重的笑容，露出两个小酒窝，很好看。

当他回过身时，眼前出现一个少女的身影。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